温霜跟着陆砚修离开后,傅暮沉便再也没有踏出玻璃花房一步。
夜深了,玻璃花房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傅暮沉蜷缩在残破的鸢尾花丛中,身旁是一地的啤酒瓶子。
他不知道在这个花房中醉醺醺的待了有多久。
温霜走后,傅暮沉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将碎了的翡翠玉镯捡起,渐渐拼凑起来。
可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他的手指被锋利的玉片划破,可他似乎了丧失了痛觉,一声不吭。
“霜霜......”
傅暮沉将玉镯碎片放在心口,嘴中不停呢喃着。
林晚踩着高跟鞋进来时,正撞见他用碎玻璃在手臂上刻字。
鲜血顺着"霜"字的最后一笔蜿蜒而下,滴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暗红。
"你疯够了没有!"
"傅氏股价暴跌三个点,你在这里喝什么酒?"
她踢开脚边的空酒瓶。
傅暮沉突然暴起掐住她脖颈,怒呵着:
"照片是你给温霜寄的,是吗?"
林晚的脸有些涨红,嘴角却仍旧勾着。
“傅暮沉,你装什么,难道你和我上床是我逼你的吗?”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和那个贱人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傅暮沉的手劲越来越大,林晚几乎快要窒息。
他双目充斥着红血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等傅暮沉松开手,林晚连忙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缓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癫狂的男人,突然笑出声:
“傅暮沉,你承认吧,你爱温霜却更爱面子,你没那么爱我却沉迷于我的身体。”
"闭嘴!"傅暮沉抓起青瓷花盆砸向了过去。
林晚扶着墙壁缓缓起身,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人爱这样的你。”
傅暮沉跌倒在地,整个人颓废的不像话。
而与此同时,温霜正在公寓里收拾着所有回忆的痕迹。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玄关的星象仪上。
这是傅暮沉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此刻齿轮生锈,再也转不出猎户星座的轨迹。
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墙上的那张航线图。
傅暮沉曾说过,要带她看遍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风景。
可后来,新添的航线越来越少,傅暮沉失约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温霜望着图上唯一的那条红色航线。
那是他承诺要求婚的那天,可林晚的朋友圈却晒出同款钻戒。
比如阳台的那个天文望远镜。
半年前傅暮沉曾用它教她辨认北极星,却在接完林晚电话后仓促离开,留她独自在阳台冻到天明。
温霜淡漠的将这些东西打包。
她扯下塑料绑带,将塞满回忆的纸箱捆紧。
临出门前,她回过头环顾了这个曾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
眼里再无不舍。
房子会有新的买家来布置,她的生活也会是崭新的开始。
不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