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悠悠你心 > 第3章
庄王自五年前回京就主动上交了兵权,皇帝为保他平安,也为了凸显皇帝对庄王的重视,便挑出了三百多人,成立游虎军,作为专门护卫庄王的亲信部队,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庄王。庄王不得不接受,但他向皇帝提出了一个要求,说他不想白白浪费了人才,要求对游虎军进行军事训练。一来当做消遣时间,二来倘若哪天战事再起,就把这三百人派去军中,他们就能分散到各个军营中,带领各个兵营的士兵操练、军演,能快速训练成型、凝结士气。皇帝非常认同,就在京城外划了一块营地给游虎军。
庄王要求游虎军能文能武,远可骑射,近可搏杀,可行间谍之事,成为一支精锐军。在庄王没有兵权的这几年里,他唯一能管控的只有这一队三百人的游虎军。平时他除了点练游虎军,就是去大宣的各个山区“训练”。这不,庄王这边此时正带领百余人在青肃山训练,身边还跟随着儿子燕禾劭和王妃赵单采。
燕禾劭十一岁,长相秀美真是随了他母亲。他身体轻巧,善于舞剑。别看他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总是一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成,但其实他很娇气。六岁前因为身体不好,母亲便对他加倍关照,庄王也是对这个儿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种种原因导致燕禾劭骨子里是柔弱、细腻之人,只是碍于皇族的身份和庄王的鼓励、引导,他才不得不迫使自己变得勇敢、成熟。
“这次出来,主要是熟悉青肃山的地形,训练作战技巧和合作能力。”咳咳,这是庄王的官方话。其实真实目的是:庄王又馋野味了。找个借口罢了。虽说皇帝免去了游虎军调动的报备,但庄王知道,虽然哥哥信任,但也要堵住朝中大臣的悠悠众口,毕竟皇帝对庄王的偏爱早就引起很多朝臣甚至皇族的不满,庄王若有一个小错,也是会被他们别有用心地放大一番。所以庄王还是会对超过三十人以上的调动进行行程报备的,但总不能在正式的文件上写上庄王要去打猎吧。
庄王下令扎营五日,前四日进行两营对战训练。最后一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自由狩猎。庄王将所有人打散重新分为十队,至午时前各组回到帐台,午饭各队就自给自足了。
庄王则自己带着儿子、王妃和李行英等几人,在山中玩了起来。
王妃骑着马,庄王在她身后紧紧搂着她的腰。王妃拉弓瞄上了一只野兔,庄王环抱着王妃,趴在她耳边静候着。“嗖”,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
李行英下马跑过去捡野兔。马上的燕禾劭就看见庄王搂着王妃在她侧脸上亲了又亲。“本王的王妃就是厉害。”那可真是一点不收敛。
燕禾劭看得满眼无奈,心想:父王好歹是王爷,怎么总是不修边幅呢。他故意清清嗓子说:“父王啊,孩儿在呢。”
“啊。”庄王尴尬地看了看燕禾劭,“你看,都怪你母妃。”
王妃看着他疑问道:“怪臣妾?”
庄王看着她说:“可不是嘛,怪你太好亲了嘛。”
燕禾劭和后面的侍卫都一脸无奈。燕禾劭扶着额头说:“要不父王,您还是换匹马吧。您真不适合近母妃的身,会毁了您的威名的。”
“怎么就毁了父王威名了?只要劭儿不说,谁会说啊?”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士兵,所有人都憋着笑,低下头装没看到。
“父王不是说要教孩儿射箭的吗?您倒是教啊?”
庄王说:“成。下马!”
几人就一同下了马。
庄王拿着弓箭走近燕禾劭说:“劭儿,以你现在的射术,在静态射击时是没问题的,你要提高的就是动态射击的精准,你可以多练习射击飞行时的飞鸟或飞虫。”
燕禾劭也拿起自己的弓箭,他搭箭拉弓,看到南边刚好有一只飞鸟在空中划过,他略做瞄准后就将箭射了出去。但没有射中,箭矢几乎是擦着鸟尾滑过去的。惊得鸟儿高鸣着加速了翅膀的拍打。他落下弓箭,失落地看着庄王。
庄王说:“正常,父王第一次练习还没你射得好呢。因为飞鸟是有运动轨迹的,你要提前预判到你的箭到达飞鸟那段距离的时间,还要根据这只鸟的飞行速度预判出它在这段时间里大概能飞到哪个位置。”
燕禾劭再一次搭箭拉弓,寻找好目标后,发射!这次他的箭擦过了那只鸟的翅膀,打下了两片羽毛,只听那嘶鸣一声,歪歪斜斜地落在了一棵树的树冠上。
王妃大喜,跑到燕禾劭面前拍拍他的双肩说:“劭儿真是聪慧,下一箭准中。”
庄王说:“王妃就不夸夸我吗?还不是我教得好。”
连儿子的醋也吃,燕禾劭笑了。
王妃说:“我看你就是嘴上厉害,你射箭,或许还不如我们劭儿呢。”
庄王被她激到了。“嘿,我还让自己的王妃给小瞧了,你给我看好啊。”他拉弓对准空中飞着的一只小鸟,正要射箭。“嗖”,一支暗箭向他射出。庄王耳灵,听见有冷箭击穿空气的声音,迅速将箭尖对准声音位置发射了出去。就听见两支箭的箭头碰撞在了一起,一刹间有火花撞出,而后双双落地。
“啊!”王妃惊叫一声,将燕禾劭紧紧搂在怀里。
庄王大喊着:“小心!”,并护在了燕禾劭和王妃护身前。同时他从箭筒中不停地取箭射向窜动的几处草丛。李行英和三名侍卫围在庄王一家身前也射起箭来。只听不断有惨叫声从隐秘处传来。
一群黑衣人突然涌出,有继续射箭的,有近前刺杀的。庄王边应战边大喊:“劭儿,行英,保护好自己!”他丢掉弓箭和空箭筒,拔出剑,护在王妃和燕禾劭身前与黑衣人搏杀起来。
“是父王!”
“是王爷。”
燕禾劭不想只躲在父亲身后,他丢下弓箭和箭筒,拔出剑冲向了刺客。
王妃见他冲向了刺客,担忧地喊他:“劭儿!你回来!太危险了!”
燕禾劭说:“母妃放心,我能行!母妃保护好自己!”
庄王听见了身后他母子二人的对话,也看向了燕禾劭。他只是焦急地皱着眉头,也不敢与儿子对话,怕儿子会分神。
见刺客人多,李行英立拿出烟雾弹向天空放响。此时大部分的杀手都扑向了庄王,很显然这次刺杀就是冲庄王来的。
也幸好冲向燕禾劭的杀手不多,几番厮杀下燕禾劭与李行英眼前都只剩下与杀手一对一战斗了。
李行英大声向燕禾劭喊道:“世子,您快去找支援,我来保护王爷王妃!”李行英奋力挥刀,斩杀眼前的杀手后来到庄王身边。
燕禾劭喊道:“我不走,我也要保护父王!”。
王妃对他喊:“劭儿!不要过来!你快走!”
燕禾劭个子不高,力量也不够,明显看到非常吃力。但燕禾劭冷静观察对方出招的弱点,见机出剑。此时燕禾劭也解决了眼前的杀手,正要向庄王、王妃的方向奔去。
庄王呵斥住他:“不许过来!你快走!你母妃父王还能护得了。你赶快走,快走!”
王妃也喊道:“劭儿听话,快走!”
燕禾劭的眼泪瞬间流出,看着父亲和母妃坚毅的眼神,便咬牙快速跑向不远处的马儿。一个杀手看见燕禾劭要逃,便挥刀砍了上去,庄王迅速把自己的武器——一把长剑丢了过去,击穿了那名刺客的胸膛。燕禾劭快马飞奔,一路上大喊:“有刺客,游虎军何在?”
此时,近处一组兵士中的几人正埋伏着打算围猎一头鹿,突然听到了信号弹的声音,便齐刷刷地向天上望去。由于山上密林遮被,他们只能从密林的缝隙中看到信号弹残留的红色烟雾。此时鹿仿佛听到了燕禾劭的呼喊,突然惊恐地跑掉了。
一人严肃地说:“不好,王爷王妃有危险!”
同时燕禾劭的呼救声便越来越清晰。几人便立刻从埋伏状态跑出来,边跑向马儿边应声喊道:“游虎军在!”一跃而上,向烟雾方向奔去,一路上几人一直回应着“游虎军在,誓死守护庄王!”几人很快便与燕禾劭接了头,马儿都没有停脚,燕禾劭边向他们说:“有刺客袭击父王母妃,我们速去支援!”他一拉缰绳,马儿立刻掉头,众人策马来到了打斗现场。
庄王、王妃和李行英三人已经被剩余的十几名刺客包围住了,三位侍卫都已牺牲了。庄王和李行英将王妃护在中间,对着刺客打杀。
燕禾劭等人飞奔下马,手持刀剑发疯似的向刺客杀了过去。刺客被动地被分为两队,一队继续朝庄王三人刺去,一队与燕禾劭等人对战起来。
“父王母妃,李校尉,你们怎么样?”燕禾劭边杀敌边大声喊。
庄王应声道:“父王没事。”
王妃说:“母妃也没事。”
燕禾劭抽出眼睛向他们看去,看到庄王左臂有伤,李行英的左肩和右臂有伤,所幸王妃没有受伤。
燕禾劭心疼的问:“父王,您受伤了?”
庄王看了看左臂说:“父王无碍。劭儿,要专心。”
一场打斗,刺客明显伤亡惨重,也失去了耐力,不一会更多的游虎军赶到。刺客中一头目看了看倒地的十几名同伴,又看向远处踏蹄而来的游虎军,咬牙大喊:“快撤!”
旁边一女刺客则说:“大人,还没得手。”
刺客头目瞪了她一眼说:“放心吧,燕廷尚死定了。”
刺客们撤了回去,庄王立即制止了游虎军的追击,说:“先救治受伤的弟兄。”
众人便俯身检查伤员的情况。
王妃看了看庄王受伤的手臂,落了泪。
庄王说:“我没事的单采,就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是臣妾拖累王爷了。”
庄王说:“说什么呢,你是我的王妃,保护你是我最大的责任。”
燕禾劭跑到庄王面前,问:“父王,您怎么样?”
“父王没事,就是只是划伤了手臂。你快劝劝你母妃,她又在责怪自己。”
燕禾劭扶住王妃的手臂,轻柔地说:“母妃,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刚刚我也好害怕啊。”
“打住!”庄王上前将二人搂在怀里,“我说你们俩啊,还真会一个比一个的让我心疼。”
燕禾劭在父王母妃的怀抱中暗自笑了。
李行英上前禀报:“王爷,看刺客的身形样貌,应该是北苍人。”
庄王说:“北苍人?本王都歇了五年了,这北苍人还惦记着我呢。看样子本王震慑力还在啊,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突然戛然而止,脸色一变,吐出一口血来。
同时,李行英也跪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
庄王开始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王妃赶紧扶住他问:“王爷,你怎么了?”
燕禾劭查看了他左臂的伤口,发现血是紫黑色的。“不好父王,凶器上有毒!”
庄王听罢,刚想查看自己的伤口,却又一大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王妃和燕禾劭立刻搂住即将倒地的他,焦急地大喊:“王爷!”“父王!”却未能唤醒他。李行英等几人也纷纷吐血倒地。
众人慌张地将王爷等人带回了营帐。虽有随军的医师,但解毒并不是军医的强项,他用烈酒清洗伤者的伤口,冲掉了大部分毒药,并给几人吃了抑制毒性的药。但据他对此毒的观察,已入经脉的残毒也会要了人性命,若不彻底解毒,恐一两日内便会毙命。指望回京治疗,那是万万挨不到那的。
正在这万分焦急之时,军医对王妃说:“王妃殿下,小人听师兄说过,青肃山中隐有一派医门名为温良阁,医门虽小,但医术精妙。现下的情况,唯有就近就医,尚还有一线生机。”
王妃忙问:“此医阁在何处?”
军医说:“在青肃山的青蕴峰上。”
燕禾劭赶紧找来地图,“母妃,我们此行路过了青蕴峰,只需回程,半日可到。青蕴峰上山的道路狭窄陡峭,马车难行,那我们便抬着父王他们爬上去。”
听罢,王妃立刻下令,命二十人架着马车、带着担架便装出发,立刻去青蕴峰,其余人带上重物返回京都驻地,王妃还亲自写了册子让人回京后进给皇上。
众人一路奔波,终于在日落前来到了青蕴峰,此时庄王与李行英已经全身发紫,又吐起了黑血。
来到温良阁门前,王妃与燕禾劭慌张地敲门,一弟子打开了门。王妃说明来意。
弟子却对燕禾劭说:“王妃恕罪,您来的不是时候,阁主的外孙女和小师妹去山中采药,已经两天了还没回来,阁主和女儿女婿带人去山里寻找,阁主心切又劳累,便晕倒了,刚被我们抬进屋休息。”
王妃说:“这,但是王爷急需医治,不知阁中其他人可能解此毒?”
弟子问:“王妃可知王爷中了什么毒?”
王妃说:“不知。”
弟子上前探查庄王的毒证,说:“此毒确实凶险,草民无能为力,也只能请阁主瞧一瞧了。王妃、世子这边请。”
弟子便带王妃和燕禾劭到了阁主的床前。王妃唤醒李先恩,李先恩身体疲倦,呼吸急促,还是从床上缓缓起身。王妃说明来意。
李先恩说:“王妃恕罪,老朽现在真的无心问诊,可否交由我的徒弟们医治啊?我外孙女和小弟子出阁采药,已经两天没回来了,她们定是遇到了危险,我得去寻她们呐。”说完就要起身。
王妃忙扶住李先恩说:“您的徒弟已经看过了,他说此毒只有您能解得了。只能靠您救救王爷他们了。”
老先生为难道:“可是我外孙女……。”
燕禾劭突然向老先生作揖道:“老阁主,请您尽快医治我父王和兵士们,我替您去找您的外孙女和徒弟。您放心,我们一行有二十人,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找人这方面我们更擅长。我一定把人给您带回来!”
李阁主看了一眼这个十多岁的孩子,摇头说:“你都只是个孩子呀,我不能拿九枝她们的命跟你开玩笑啊。”
“我燕禾劭发誓,如若找不到您的外孙女和徒弟,我愿自刎在您的面前谢罪!”
王妃看向燕禾劭,“劭儿!”
燕禾劭跪在王妃面前说:“母妃,相信劭儿,劭儿一定能做到!”
王妃只好冲他点点头。
李阁主说:“那好吧,既然这么久我们都没找到,也只能寄希望于世子了。”
燕禾劭问:“您的徒弟和外孙女年龄几何?平常采药可有过不归的情况?”
李阁主说:“我外孙女叫杨九枝,她才九岁,我弟子叫徐知夏,年十九。平日弟子们去采药,早上鸡鸣就出阁,傍晚就能回来。我外孙女家在涂州,十日前才来和我女儿女婿一同来探望我。昨日知夏去采药,九枝非说要去帮忙,就这样他们两人昨日鸡鸣就走了。我和女儿女婿们带着阁中弟子去他们常采药的几个地方找了两遍,都没有踪迹,只在半山的路边发现了一个知夏的发簪。”李阁主从怀里掏出发簪给燕禾劭看。
燕禾劭心里暗想:温良阁众人找了两遍都没找到,说明人并不在采药处。发簪一般不会自行掉落,又刚好掉在半山的路上,说明她们或许是在这条路上就遇到了什么危险。燕禾劭问:“我可否带上它?”
老先生同意了。
李阁主拖着病体走到庄王的身边,观察了他的症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轻轻说了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