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大家也都休息,家属院里十分热闹。
她一出现,孩子们欢呼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
“身体怎么样了?”
“你终于好了!我都馋死了!”
“这是什么?”
“新品,给大家尝一尝,喜欢的话以后会卖!”程暖阳笑得眼睛弯弯,给大家分发着饼干:
“都别着急,人人有份。”
“程阿姨,我妈妈说要订你的蛋糕!”
“我奶奶过生日,想要个带字的!”
她笑分着继续饼干:“那得让你们家里人过去和我说,我好记下来。”
心里盘算着新的计划。
如果三个月还在盈利的话,她就要开始考虑做蛋糕了。
路过工会时,李主任急匆匆追出来:“小程!厂里下周要接待外宾,点名要你的糕点!”
程暖阳一怔:“外宾?”
“汉斯国来的技术员,”李主任压低声音,“听说是个甜食爱好者,周科长推荐的你。”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没想到,那个看似沉默寡言的男人,早已在背后为她铺好了路。
从给她许可证开始,都是在默默的帮助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想法的?
心里十分甜蜜。
“小程,你没问题吧?”李主任见她没反应,有些担心。
“一定没问题!您放心吧!”她握紧了拳头,然后递过去一袋饼干:
“谢谢李主任,这个是新品,快拿回去吃!”
“谢谢谢谢,你这手艺肯定没问题,闻着就香!”李主任笑了笑,接过饼干。
饼干很快就分完了,她回到家,发现周墨川正在院子里劈柴。
工装衬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
程暖阳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轻咳一声:“听说你给我揽了个大单子?”
他转过身,手里还握着锤子:“你能行。”
程暖阳走过去,递上一条湿毛巾:“我想试试汉斯国黑森林蛋糕。”
周墨川接过毛巾,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需要什么材料?”
“巧克力,樱桃酒,还有......”她仰头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眼眸,“你的信任。”
“一直都有。”他说。
然后把毛巾挂在肩头,拿起锤子继续劈柴。
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看着他身上汗水滑落,喉结动了动。
“爸!”周小军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立刻转身离开。
天呐,她在干嘛啊!
居然有点想对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捂住脸,太羞耻了。
他的身材这么好,肌肉这么结实,那张冷淡的脸上又禁欲得要命,她真的......
狠狠的心动了!
不过他这身衣服湿得也太快了吧?
虽然前几天发烧的时候,她梦见了以前自己幻想的场景。
自己有钱有闲,然后点了一屋子的男模。
但是这不代表她很缺男人啊!
她那就是想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找男模能干什么!
“你怎么了?又发烧了吗?”见她半天在那没动,脸却通红,周墨川有一些担心的走了过来。
“没有,我就是......”她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见状,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程暖阳浑身一僵,他手指很凉。
“没有发烧。”他将手放下来后,又想到了那晚程暖阳说的胡话。
脸色有一些阴沉了下来,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她差点脱口而出。
但是她不能说,只能把脸埋在掌心。
然后只见周墨川面色有一些阴沉的继续回去砍柴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
程暖阳站在机械厂食堂的后厨,手指微微发抖。
案板上摆着刚从省城托人捎来的黑巧克力,一小瓶樱桃酒,还有一筐新鲜樱桃。
这些在1978年都是稀罕物。
周墨川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今早天没亮就放在了厨房门口。
“程同志,外宾还有三小时到。”李主任擦着汗进来,“真能做出来那个...那个黑什么蛋糕?”
程暖阳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能!”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不能辜负周墨川对她的信赖!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好像没怎么见过周墨川。
但是为了照顾她已经请了很多假,回去很忙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殊不知,这段时间的周科长正没事就想起那晚她说的话,吃着闷醋。
当三层黑森林蛋糕被推入接待室时,汉斯国技术员汉斯·穆勒惊讶地站了起来。
蛋糕表层铺着如云朵般的奶油,巧克力碎像黑雪般洒落,每一层都夹着饱满的樱桃。
“这太不可思议了!”汉斯用蹩脚的中文赞叹。
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蓝眼睛瞬间亮起来:“完美!你改良过!程女士,您在哪里学的烘焙?”
程暖阳微笑:“自己琢磨的。”
这话半真半假。
前世她确实在汉斯国进修过甜点制作,但现在只能归功于“天赋”。
而且就算15年就已经有黑森林蛋糕,甜品类的东西也会越改良越好吃。
她这可是五十年后的黑森林,自然是比现在的好吃太多了。
“程同志可是我们厂的宝贝。”李主任红光满面,“连周科长都夸她手艺好。”
坐在角落的周墨川轻咳一声,低头喝了口茶,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程暖阳身旁:“程同志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程暖阳严肃脸点头。
周墨川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程暖阳诧异的目光中,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做的不错。”
接待结束已是傍晚。
程暖阳正在收拾工具,汉斯突然折返回来:“程女士,我想订购十个这样的蛋糕,给我的同事们尝一尝!”
“什么?”她手一滑,裱花袋掉在地上。
“我的同事们一定会疯狂爱上它。”汉斯兴奋地说,“我可以付外汇券。”
程暖阳心跳加速。
外汇券!
在这个年代,这比现金珍贵十倍。
她正要答应,接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徐听兰带着两个穿绿军装的人站在门口:“就是她!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外宾!”
程暖阳愣了下。
这女人又抽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