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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周晏礼的长剑掉落。
他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他似乎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我决定帮帮她。
我捡起长剑,像刚才一样抵在了贺千然的胸口。
贺千然,你看,你的周哥哥,没选你呢。
我毫不犹豫地,在她心口上狠狠刺了一剑。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嫩粉色的衣衫,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贺千然叫的太刺耳了,可我却一直在笑着。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是我,篡改了江家的书信,也是我向圣上提议将整个江家都做成活死人偶。
还有我怀的身孕,其实不是周哥哥的骨肉,是我发现了才故意跳的冰窟陷害江晚。
当年在雪山上,也是我将江晚推下山坡,冒领了功劳,我发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江晚怀了身孕......
贺千然每说一句,周晏礼脸色就变惨白一分。
他踉跄着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头痛像是浪潮一般将他淹没。
周晏礼的眼泪一滴滴砸在我举着长剑的手背上。
晚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手伸向了我的小腹,我猛地将刀调转方向,狠狠地划破他的手。
晚了。
我一边操控着人偶,不顾已经漏出半边头皮的贺千然挣扎的多厉害,将她拖着往外院走。
我将她五花大绑呈大字张开来,平摊在地上。
跪在围拢了一圈的活死人偶面前,我重重地向他们磕了三个头。
江家江晚不孝,害的整个清正江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还请各位江家亡灵见证,在此将罪魁祸首抽筋剥骨,以慰在天之灵!
我拿起贺千然那柄尖细的骨刀,第一刀,先划开了她的腹部。
除了周晏礼欲言又止的话,整个府邸静默地没有一丝声音。
我将贺千然的最后一根小指骨剥离,天亮前的第一声鸡鸣响起。
我不顾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跪在地上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我看着面前每一张熟悉的脸,他们僵硬腐败的脸上,挂出了释然的微笑,泪水从他们空洞的眼眶掉落在地,虽然无声,却犹如新生儿第一声悲啼。
晚晚,她死不足惜,她骗了我这么久,我是真的不知道......
周晏礼跌跌撞撞向我走过来,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愧疚。
他第一次伤害我的时候,眼里也是这样的神色。
可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年我们坐在鬼山的山顶,他发誓说一辈子只爱我的时候。
我拿着那把已经满是缺口的骨刀,向着他一步步逼近。
笑容在我的脸上绽开,可眼泪却流进了我的嘴里。
周晏礼,今天是我们的喜丧。
你以为贺千然死了,你就没有罪过了吗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
周晏礼。
周晏礼站在我的面前,闭上了眼睛。
晚晚,你若想杀我,只管动手。
都是我的错。
骨刀在我的手中划出了破空之声,却在落下的一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你们这两个孽徒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