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缓缓浸染着苍茫大地。飞栩驾驭着飞天蝮蛇,在崇山峻岭间徐徐降落。连日的长途飞行,即便以他化神期的修为,也感到法力消耗巨大,更遑论姬昌这凡胎肉l,早已被颠簸得面色惨白、双腿虚浮。二人落脚在一处幽静的山坳,此地虽远离官道,却也有零星村落散落。每当村民听闻西伯侯姬昌亲临,无不热情相迎,捧出自家珍藏的粟米、腊肉,甚至取出陈年米酒,以表敬意。姬昌总是温言致谢,还不忘询问百姓疾苦,偶尔为村民解惑答疑,尽显仁德之风。
西岐与朝歌相隔千里,其间横亘着临潼关、潼关、穿云关、界牌关、汜水关这五大雄关。飞栩深知,这些关隘的守将中,不乏身怀奇术、精通道法之人。因此,每当临近关隘,他便操纵飞天蝮蛇绕开官道,贴着陡峭险峻的山峰,在云雾间小心翼翼地穿行。那些隐藏在关隘上空的灵识探查如无形的天网,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飞栩只能屏息凝神,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带着姬昌一次次化险为夷。
另一边,雷震子奉师命下山,风雷双翅展开如乌云蔽日,所过之处雷霆轰鸣、风云变色。他很快便发现了殷破败率领的追兵,只见尘土飞扬中,三千铁骑如黑色洪流般奔腾。雷震子冷笑一声,双翅猛地一震,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混沌,马匹受惊嘶鸣,将士们被风沙迷了双眼,纷纷跌落马背。殷破败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心中大骇,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军。
击退追兵后,雷震子沿着通往西岐的道路,一边急速飞行,一边四处搜寻父王的踪迹。他飞越了一座座关隘,掠过一片片山林,却始终不见姬昌的身影。焦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风雷双翅振动得愈发急促,每一次扇动都带起阵阵气浪,震得下方的树木东倒西歪。
飞天蝮蛇之上,飞栩看着疲惫不堪的姬昌,轻声安慰道:“贤王,前面便是汜水关了。过了此关,就踏入西岐的地界,您再坚持片刻。”姬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虚弱:“此番若不是有飞栩兄相助,老夫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途中了。”飞栩连忙摆手:“贤王言重了,您传我《周易》大道,这份恩情,我自当涌泉相报。”
话音未落,飞栩突然神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警惕地转头望向后方。只见天际出现一个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所过之处,云层被撕裂,露出湛蓝色的天空,还伴随着隐隐的雷鸣之声。“贤王小心!有修士追来了,不知来意如何。”飞栩神色凝重,法力在指尖凝聚,随时准备迎敌。
姬昌闻言,脸上瞬间布记惧色。在朝歌的经历让他深知,纣王麾下奇人异士众多,这突如其来的追兵,极有可能是来取他性命的。
黑点越来越近,待来人停在蛇首前方,姬昌惊恐地大喊:“妖怪啊!”只见来者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突如铜铃,獠牙横生,身躯足有两丈之高,背后还生长着一对闪烁着雷光的巨翅,模样可怖至极。姬昌身形不稳,险些从飞天蝮蛇上栽落,幸好飞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飞栩望着来人,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雷震子!”这个名字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作为知晓洪荒秘辛之人,他自然清楚雷震子的来历与日后的成就。若雷震子现身,那就意味着,他真的置身于波澜壮阔的洪荒世界!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在这个机遇与危机并存的时代,凭借着对未来的了解,他终于有了改写命运的机会。
“你是何人,为何追赶我们?”飞栩挡在姬昌身前,沉声问道。雷震子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我乃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座下弟子雷震子,得知父王有难,特来营救!”“你的父王是谁?”飞栩追问。“家父正是西伯侯姬昌!”雷震子语气坚定。
姬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荒谬!我何时有你这般模样的儿子?”雷震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朱砂胎记:“父王可还记得,七年前在燕山,您捡到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因预知朝歌有难,将我托付给云中子师尊。如今,师尊算出您归途遇险,命我前来相救。”
姬昌仔细端详着那熟悉的胎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终于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你真是雷震子?可你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姬昌声音颤抖。雷震子长叹一声:“孩儿误食山中仙杏,这才生出风雷双翅,模样也变了。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及时赶来。”
说完,雷震子看向飞栩,目光中带着警惕:“不知这位道友是何人,父王为何与他通行?”姬昌连忙解释:“这位飞栩兄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被囚羑里时,多亏他相伴;此番遭追兵追赶,更是他全力相助,救我性命。”
雷震子闻言,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飞栩拜倒:“多谢道友救命之恩,雷震子没齿难忘!”飞栩慌忙伸手阻拦,他能感受到雷震子身上散发的强大威压,深知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只怕早已踏入天仙之境。“道友不必多礼,贤王于我,亦师亦友,相助是分内之事。”
雷震子起身道:“无论如何,父王能平安,全赖道友。日后若有道友需要之处,尽管来终南山找我!”飞栩心中一动,与其日后相求,不如把握当下。他当即说道:“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友可否有完整的《仙道决》功法?实不相瞒,我乃一介散修,机缘巧合踏上修行路,如今修炼的正是《仙道决》,却只有化神期之前的残卷。如今我已达化神期,急需后续功法,还望道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