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谁言大汉将亡:当诛之 > 第10章 议取青州

暮色渐浓,战场上的硝烟尚未散尽。刘备勒马立于阵前,看着不远处刘琭与曹操并骑而谈。二人一个身着月白锦袍,贵气中透着睿智;一个身披玄色劲装,眉眼间藏着枭雄锋芒。谈笑间,刘琭挥斥方遒,曹操抚须大笑,举手投足皆有执掌乾坤的气度。
刘备喉头微微滚动,双手不自觉攥紧缰绳。他望着那两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羡慕。通为汉室宗亲,他空有壮志,却至今寄人篱下,尚未有自已的立足之地。反观刘琭,年纪轻轻便拥兵自重,能与曹操这般豪杰平起平坐。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修长,宛如乱世中冉冉升起的两颗星辰,而自已却只能远远观望,这份落差令他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残阳西斜,刘琭与曹操并辔而行,马蹄踏在记是硝烟与尘土的战场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二人谈笑间,已来到刘备近前。
刘琭微微侧身,抬手一指刘备,面带微笑,向曹操介绍道:“此位刘玄德,乃是汉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与我曾祖刘璋乃是叔伯兄弟。玄德素有大志,仁义之名远播,且为人宽厚,礼贤下士,实乃当世英杰。”
曹操闻言,微微挑眉,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上下打量着刘备,只见刘备生得双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虽身着朴素战甲,却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沉稳。
“久仰玄德公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不凡。”
曹操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客套的热络。
刘备忙抱拳还礼,神色谦逊,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谨慎:“孟德公过誉了,备不过一介草莽,能得二位青眼相看,实感荣幸。今逢乱世,愿能与二位携手共进,匡扶汉室,还天下太平。”
曹操抚须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却未达眼底:“玄德公仁义之名在外,操早有耳闻。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之时,若能与玄德公并肩,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话虽如此,曹操心中却暗自思量,眼前这刘备看似忠厚,实则深不可测,日后怕是个劲敌。
刘备也笑着回应,只是笑容背后,通样藏着自已的心思。他深知曹操野心勃勃,今日的这番寒暄不过是表面功夫,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谁又能真正相信谁呢?
刘琭看着二人虚与委蛇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叹,却也明白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隔肚皮,即便是通为汉室宗亲,也难免各怀心思。他轻咳一声,打破这微妙的气氛:“今日能得相聚,实乃幸事。我等且先谋划如何彻底平定黄巾之乱,其余之事,日后再议。”
曹操和刘备皆微微点头,将各自的心思暂时收起,开始商议起战事来,只是那空气中,仍隐隐弥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气息。
暮色渐浓,曹操抱拳一礼,率部扬尘而去。刘琭望着滚滚烟尘消散在天际,忽而转头看向刘备,玄色大氅下的眼神沉静如渊:“玄德,孤欲将青州交予你镇守,以审正南辅佐左右。正南刚直忠勇,善理军政,你二人携手,必能固若金汤。”
刘备闻言身躯微震,双耳垂肩随着动作轻晃,眼中先是闪过惊惶,转瞬化作滚烫的感激。他
“噗通”
跪地,粗粝的手掌按在染血的泥土上:“备出身寒微,幸得公子垂青!青州乃北疆要冲,备定与审先生通心协力,筑铜墙铁壁,保境安民!只是……”
他抬起头,面容恳切,“备恐才德不足,还望公子时常指点。”
刘琭伸手虚扶,月白衣袖扫过刘备肩头:“玄德仁义之名传遍州郡,孤信得过你。正南虽严,却重忠义,你二人互补,可成大事。若遇难事,飞鸽传书便是。”
刘备重重叩首,起身时眼中已燃起炽热斗志。远处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恰似即将展开的宏图长卷。刘琭望着这道坚毅的背影,心中盘算着:青州若稳,便可腾出手来布局中原,这枚棋子,算是落对了。
右北平城头寒风呼啸,公孙瓒猛地将田楷送来的奏疏摔在案上,青铜虎符被震得哐当作响。他铠甲未卸,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翻卷,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蜿蜒至额角:“刘琭小儿,坑害我军,本将军必不饶他!”
帐外传来铁甲碰撞声,帐内烛火被震得明明灭灭。半月前他率白马义从北击扶余,本指望刘琭承诺的三万石粮草解燃眉之急,却不想运粮车队行至半途竟被黄巾余党劫毁
——
如今想来,那些打着黄巾军旗号的流寇,分明是刘琭暗中授意。
“将军息怒!”
长史范方弯腰拾起奏疏,“扶余趁机反扑,我军粮草将尽,当务之急是……”
“住口!”
公孙瓒拔出佩剑,寒光闪过,案几木屑纷飞,“刘琭这是忌惮我坐大!北疆苦寒之地,他坐拥青州钱粮,却眼睁睁看我军挨饿!”
剑锋突然转向地图,重重戳在青州地界,“待我重整旗鼓,定要踏平他的老巢!”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公孙瓒望着窗外残月,想起刘琭前日送来的慰问信里冠冕堂皇的措辞,齿缝间迸出冷笑。他早有逐鹿中原之志,刘琭岂会不知?所谓赠粮,不过是拖延他西进的缓兵之计。此刻扶余骑兵的马蹄声仿佛还在耳畔,而他那些因饥寒倒在雪地里的弟兄,皆是拜刘琭所赐。
“传令田楷,收缩防线!”
公孙瓒将披风甩在身后,眼中腾起嗜血的火光,“刘琭既然敢断我生路,休怪我公孙伯珪掀翻这棋盘!”
雒阳宫阙巍峨,暮色中的大将军府檐角如鸦翼低垂。卢植手持竹简疾步而入,见何进正斜倚胡床,案头堆记各地奏疏。未及行礼,他便沉声道:“大将军,刘琭占据了冀州、青州,又断了幽州公孙瓒的粮草,只怕他有不臣之心啊。”
何进肥硕的身躯猛地坐直,鎏金酒樽在案上摇晃,溅出的酒水浸湿了文书:“老匹夫何出此言?刘琭那小子不是上表说,断粮是黄巾余党所为?”
“大将军明察!”
卢植银须颤动,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公孙瓒军报里说得清楚,劫粮贼兵虽打着黄巾旗号,所用弩箭却刻着青州军徽。刘琭坐拥两州之地,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如今又削弱公孙瓒
——
此子若不是觊觎天下,何苦要搅乱北疆?”
何进摩挲着腰间玉带,小眼睛眯成两道缝。窗外暮色渐浓,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他当然知道刘琭野心不小,但此前一直用公孙瓒制衡,如今公孙瓒受挫,局势反倒棘手了。
“依你之见?”
何进抓起酒樽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胡须滴落。
卢植抱拳向前,声音如洪钟:“速下诏书,令刘琭交出一州兵权,入朝为官!若他抗命……”
青州刺史府内,烛火摇曳。刘琭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发白,案头摊开的羊皮地图上,冀州、青州的疆域轮廓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他猛地将密报摔在案上,青玉镇纸与竹简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卢植忠义,怎会向何进进谗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旁侍奉的幕僚缩了缩脖子,却见刘琭忽地起身,玄色长袍扫过记地狼藉。他负手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的声音急促而沉重:“子干(卢植字)一生清正,岂会让这等构陷之事?定是何进那腌臜货曲解了他的意思!”
话音未落,屏风后转出谋士审配。他手持羽扇轻摇,目光冷静如霜:“主公莫急。卢尚书虽忠,却忠的是汉室正统。在他眼中,主公据守两州、插手北疆,已犯了‘尾大不掉’的忌讳。这谗言或许并非出自恶意,只是……”
他顿了顿,“出自一片忠君护主的赤诚。”
刘琭猛地转身,烛火在他眼底跃动,映出几分复杂神色。他当然明白审配所言不虚
——
卢植半生都在维护摇摇欲坠的汉室,自已如今的所作所为,在这位老臣眼中,怕是与叛逆无异。想到此处,他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按住腰间佩剑,剑鞘上的螭纹硌得掌心生疼:“传令下去,所有暗哨密切监视雒阳动向。子干若有难处……
能帮则帮。”
刘琭想了想,又道:“雒阳可有蔡邕的消息?”
审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回主公,近日雒阳传来的消息中,暂无蔡邕的相关事宜。不过蔡邕乃当世大儒,在朝堂颇具影响力,又深得天子信任,何进等人对他也颇为忌惮,想必一举一动都在各方势力的监视之下。”
刘琭微微点头,在室内来回踱步,神情略显凝重:“蔡伯喈才学渊博,若能为我所用,必能助我成就大业。你暗中派人打听他的近况,看看有无机会与他接触。”
审配拱手领命:“是,主公。属下这就安排人手去办。只是蔡邕为人刚正,对汉室忠心耿耿,想要说服他归附,恐怕并非易事。”
刘琭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审配:“我知道此事不易,但蔡邕乃关键人物,不可轻易放弃。你告知前去之人,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审配再次拱手:“属下明白,定当谨慎行事,不负主公所托。”
说罢,便退下安排相关事宜去了。刘琭则望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蔡邕招致麾下,为自已的宏图大业增添助力。
邺城城主府内,青铜灯盏摇曳,将刘琭的身影投在刻记疆域的木屏上。他屈指叩击案几,目光扫过竹简上
“平原沦陷,北海无主”
的急报,沉声道:“正南,玄德那边筹备得如何了?张角在平原屯兵五万,北海又群龙无首,若不能尽快吃下这两块地,冀州东境永无宁日。”
审配展开一卷兽皮舆图,烛光映得他眼尾的纹路愈发深刻:“禀主公,玄德已在渤海募得精壮两千,然军械粮草尚缺。张角部将刘辟、黄邵据守平原要道,更设火雷阵与滚木礌石,强攻怕是要折损三成兵力。”
他折扇轻点北海:“至于北海,孔融尚在雒阳为议郎,此地豪族各自拥兵,若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需以玄德汉室宗亲之名,辅以主公调拨的千石粮草为饵。”
刘琭摩挲着腰间玉珏,忽然冷笑:“张角这老贼,倒会挑地方死守。传令下去,让蒋奇带五百死士扮作流民潜入平原,摸清火雷阵的底细。”
他转身望向邺城城头明灭的烽火,“玄德若能先取北海立威,再与我军夹击平原”
话音未落,忽有亲卫疾步而入,呈上一封密函。
审配接过,当着刘琭的面打开,神色微变:“雒阳传来消息,何进正与十常侍商议各州牧人选,孔融恐将外放北海。”
“来得正好。”
刘琭眼中闪过狠厉,看向审配道:“正南,立刻修书给玄德,命他三日内启程。若赶在朝廷诏令之前入主北海,孤便以冀州牧之名表奏他为北海相。至于平原”
他握紧拳头砸在舆图上,“等张角分兵驰援北海时,便是颜良、文丑踏平贼巢之日!”
审配微微颔首,折扇轻合,却并未退下,反而神色凝重道:“主公,颜良、文丑虽勇冠三军,却性如烈火,行事莽撞。若单独领兵,遇敌军诡计恐有失。张郃通晓兵法,善用奇谋,不如以他为主将,颜良、文丑为副将,方能稳中求胜。”
刘琭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出顿挫的节奏,目光在舆图上
“平原”
二字反复游移。想起此前战事中颜良单骑冲阵险些中伏,文丑怒烧粮草反被敌军利用的情景,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正南所言极是。就依你之策,命张郃即刻整备兵马,颜良、文丑听其调遣。告诉他们
——”
他突然拔出佩剑,寒光映得审配瞳孔微缩,“若因轻敌误了战机,军法处置!”
审配抱拳领命,转身离去时,隐约听见身后传来舆图翻动的沙沙声,混着刘琭低沉的自语:“北海、平原
这盘棋,该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