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想想道:“不若先据住冀州,而后徐图幽、并、青州,待河北一统,天下庶几可定。”
校场点兵台上,刘琭按剑而立,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环视台下诸位谋臣武将,目光如炬:“如今张角新定,我军与朱儁、皇甫嵩以及曹操、孙坚围张宝于长社,我军又新得邺城、南皮,冀州已尽归于我。如今冀州无主,正好我军拿来据守。方才玄德也说了,徐图幽、并、青三州,元皓、公与、正南,你们有何见解?”
田丰(元皓)轻摇羽扇,率先出列:“公子,冀州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实乃王霸之基。然幽州公孙瓒骁勇善战,并州丁原麾下吕布万夫不当,青州田楷亦非庸碌之辈。依某之见,可遣使与公孙瓒结为姻亲,以幽州战马换取冀州粮草;并州方面,暗中离间丁原与吕布,待其生隙再图进取;青州则可先以通商为名,探查虚实。”
沮授(公与)微微颔首,补充道:“元皓所言极是。但需防备朝廷突然指派冀州牧,届时师出无名,恐陷被动。可即刻上表天子,以‘讨贼有功,暂摄州事’为由,名正言顺掌控冀州军政。”
审配(正南)抱拳行礼,神色冷峻:“二位所言皆是长远之计。然眼前之急,在于稳固冀州根基。我军虽占数城,但黄巾余孽未除,豪强暗怀异心。当以雷霆之势整肃吏治,凡通贼、抗命者,立斩不赦!”
刘琭目光扫过台下,见刘备欲言又止,朗声道:“玄德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刘备上前一步,沉声道:“诸位先生谋划深远,备亦有愚见。张宝困于长社,我军若能分兵相助,一则可结好朱儁、曹操等各路诸侯,二则可彻底扑灭黄巾余党,免除后顾之忧。待长社事毕,再全力经略河北,方无掣肘之患。”
刘琭抚掌大笑:“玄德此议,与孤不谋而合!传令下去:留文丑、蒋奇镇守南皮,高览、管亥固守邺城;其余将士随孤驰援长社!待剿灭张宝,便着手布局幽、并、青三州!”
校场之上,战鼓雷动,旌旗蔽日。一场席卷河北的霸业宏图,正随着凛冽的寒风,在刘琭的运筹帷幄中徐徐展开。
长社城外,硝烟蔽日,战鼓如雷。曹操身披锁子黄金甲,骑在枣红马上,望着城头飘扬的黄巾军
“天公将军”
大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身旁朱儁手持铁槊,鬓角已染霜雪,却依旧身姿挺拔:“孟德,张宝困守孤城多日,粮草将尽,正是破城良机。”
“朱公所言极是。”
曹操抚须冷笑,马鞭指向城防薄弱处,“末将愿领虎豹骑从西侧突袭,待贼军分兵,皇甫将军自南门强攻,必能一鼓作气破城!”
话音未落,忽闻马蹄声急。一名斥侯滚鞍下马,禀道:“报!刘琭公子率冀州援军已至,正在十里外扎营!”
朱儁微微一怔,与皇甫嵩对视一眼。皇甫嵩捋着花白长须,沉声道:“刘琭新定冀州,麾下猛将如云,若能合兵一处,张宝插翅难逃。”
此时长社城头,张宝披头散发,手持桃木剑狂舞,口中念念有词:“天道轮回,汉军必亡!众兄弟随我杀出城去,杀!”
但城下列阵的官军如铜墙铁壁,汉军弓弩手万箭齐发,将试图突围的黄巾军射成刺猬。
曹操见状,眼中杀意更浓:“传令下去,凡斩张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响起震天喊杀声
——
刘琭亲率关羽、张飞、周仓等猛将,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关羽青龙偃月刀寒光夺目,张飞蛇矛所指之处血肉横飞,周仓双锤砸得盾牌粉碎。
张宝脸色骤变,手中桃木剑
“当啷”
落地。他望着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官军,仰天悲号:“天不助我!”
却见曹操拍马杀至,手中倚天剑直指咽喉:“妖道,受死!”
长社城下,血染红了护城河,黄巾军尸骸堆积如山。当张宝的首级被高高挂起时,汉军欢呼声直冲云霄,而这场决定黄巾命运的战役,也为刘琭与曹操等人的霸业,掀开了新的篇章。
残阳如血,将长社城外的战场染成一片暗红。刘琭勒住缰绳,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黄巾贼尸l,眉头紧锁,一声长叹从喉间溢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身旁的刘备闻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公子所言极是。这些人大多本是朴实百姓,只因不堪苛政,又受张角妖言蛊惑,才落得如此下场。”
关羽轻抚长髯,丹凤眼闪过一丝悲悯:“战祸一起,生灵涂炭。若天下太平,又何来这许多亡魂?”
张飞却虎目圆瞪,瓮声瓮气道:“大哥、公子,这些黄巾贼既已作乱,便该杀!不过……”
他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几分,“若能早些让百姓吃饱穿暖,或许也没这么多事。”
刘琭微微点头,目光中记是怅然:“翼德所言不差。这乱世之中,百姓所求不过安居乐业,可又有几人能真正为他们谋福祉?此番平乱,不仅要荡涤贼寇,更要让天下百姓知道,我等是为了还他们一个太平世道。”
田丰轻摇羽扇,上前一步道:“公子仁心,此乃天下之福。如今黄巾主力已灭,当趁势安抚民心,重建城池,方能稳固根基。”
刘琭收回目光,神色逐渐坚定:“元皓所言极是。传令下去,收集阵亡将士与黄巾贼的尸首,妥善安葬。再开仓放粮,赈济长社百姓。至于张宝余党,继续搜捕,不可留后患。”
众人齐声领命。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战场上忙碌起来。刘琭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结束这乱世,让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暮色如血,将长社战场浸染得愈发萧索。曹操伫立在高坡之上,望着刘琭麾下那支进退如潮的骑兵方阵,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数千骑兵铁衣映日,马蹄踏处烟尘滚滚,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
身旁夏侯惇(元让)见主公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问道:“孟德,可是有所谋划?”
曹操喉间溢出一声喟叹,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纵横驰骋的骑兵,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剑柄:“元让,你看那支骑兵,人马精壮、令行禁止,如此强军,当真令人眼热。”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灼热的野心,“我军如今虽有精锐,却无如此成建制的铁骑。来日,定要招募良马、遴选猛士,锻造一支天下无双的铁骑!”
夏侯渊(妙才)握紧腰间短刃,朗声道:“以主公之雄才,只要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打造出横扫天下的劲旅?某愿为先锋,踏平四方!”
曹操放声大笑,笑声震落枝头残叶:“妙才此言正合吾意!元让,即刻传令下去,清点此次缴获的战马、兵甲;妙才,速速派人潜入幽州、凉州,暗中寻访良驹与驯马能人。”
他猛地转身,望向渐暗的天际,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长社之战不过是疥癣之疾,这乱世……
终究要由我曹某来定!”
残阳如血,将长社战场渲染得愈发萧索。曹操驻马凝望刘琭麾下骑兵方阵时,忽见对面烟尘轻扬。刘琭身着月白锦袍,外罩玄色软甲,腰间玉佩随坐骑颠簸轻晃,手中马鞭虚握,周身不见丝毫杀伐之意。他身后张郃、高览、文丑、颜良、太史慈、蒋奇六员猛将,亦是盔明甲亮,刀剑入鞘,只带百骑徐徐而来,马蹄声舒缓,仿若赶赴一场平常的聚会。
刘琭眼中,曹操身形中等,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他细眉长目,双眸仿若寒星,透着凌厉与精明;颌下胡须虽不浓密,却打理得整整齐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面色略显苍白,却无损其身上那股从战场磨砺出的坚毅。此刻曹操身着一袭深灰色劲装,衣角随风猎猎作响,腰间悬着一柄普通长剑,简约之中难掩英气,骑在枣红马上,身姿挺拔,尽显一代枭雄的沉稳与果决。
而在曹操抬眼望去,刘琭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尽显贵气与威严。墨色大氅随风扬起,束起的乌发在发冠下晃动,深邃眼眸中尽是温润与睿智,这般从容姿态,让他带着百骑逼近,却似访友而非寻衅。待行至十丈之内,刘琭率先抬手示意停步,抱拳朗声道:“孟德兄!长社之战大胜,特来与兄台一叙!”
颜良随即翻身下马,捧出酒坛,酒香混着血腥气飘散开来,冲淡了战场上的肃杀。
皇甫嵩骑在战马上,瞧见刘琭率众前来,不禁侧目看向身旁的曹操,沉声问道:“孟德,你与这人相识?”
曹操目光紧盯着刘琭,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初次相见,并不相识。”
话虽如此,眼中却燃起一丝兴味,似是对这位突然现身的汉室宗亲起了探究之意。
马蹄踏碎记地残阳,刘琭领着六将百骑行至阵前,在马上微微欠身,玄色披风随着动作掀起又落下,带起一阵轻响。他身姿挺拔如青松,目光温和而不失威严,开口时声如朗玉:“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子,鲁恭王刘余之后,益州牧刘焉玄孙刘琭,见过三位将军。”
皇甫嵩银须飘动,手中长槊轻叩马鞍,颔首还礼:“久闻公子之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卓然。”
一旁朱儁打量着刘琭身后甲胄鲜明的将士,抚须笑道:“公子麾下精锐齐整,此次驰援长社,实乃我军幸事。”
曹操眯起细长的眼睛,将刘琭从上至下扫了一遍。眼前的年轻人容貌昳丽,眉眼间却藏着与年岁不符的沉稳,举手投足皆是皇族贵气。他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挂起笑意,一拱手道:“早闻刘公子雄才大略,今日得见,曹某不虚此行了。”
刘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眸光清亮如星,遥遥朝曹操拱手:“曹将军谬赞了。许劭曾言:将军乃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仲仪今观将军面相,果然气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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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如鹰隼藏锋锐,眉似利剑隐峥嵘,举手投足间自有万钧之势。仲仪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将军风采,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曹操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天边残云都跟着颤了颤。他抚着颔下疏须,眼中精光闪烁:“原来公子也听闻过许子将那番评语!世人皆道‘枭雄’二字是贬,却不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枭雄方能搅动风云!”
说罢,他轻夹马腹向前半步,目光灼灼落在刘琭身上,似要将这位年轻的汉室宗亲看透,“倒是公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识与气度,日后怕要让天下英雄折腰。”
刘琭目光如炬,直视曹操,朗声道:“世人皆道孟德是宦官之后,可又有谁知,孟德心中抱负?黄巾祸乱,生灵涂炭,孟德披坚执锐,征战沙场,分明是想一展雄才,恢弘汉家昔日雄壮之志。不知仲仪所言是否?”
曹操听闻,神色微怔,随即仰面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畅快,亦有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涩。他勒马向前几步,目光锐利如鹰,直视刘琭:“好!好一个刘仲仪!天下之人,皆以宦官之后嘲讽于我,却唯有公子看透吾心。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倾颓,操虽出身微末,却也想匡扶社稷,还天下一个太平!”
说罢,他抬手抚须,眼中记是豪情与野心。
一旁的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一眼,皆是微微点头,二人征战多年,阅人无数,今日见刘琭与曹操这番对话,也不禁暗暗称奇,只觉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日后必在这乱世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刘琭见曹操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眼中精光一闪,抬手遥指残阳如血的天际,朗声道:“世人多愚钝,皆言汉室将亡,可知天下大势,分分合合。昔日高祖斩蛇起义,光武中兴于乱世,今时亦有可为!大汉欲要中兴,唯有推倒重建秩序,方能再见荣光。曹将军胸中韬略如海,岂愿坐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曹操听闻,瞳孔猛地收缩,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眯起细长的眼睛,将眼前这个年轻的汉室宗亲上下打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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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
“推倒重建”
的惊世之语,竟从一个皇族后裔口中说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片刻后,曹操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几分激赏:“好!好一个‘推倒重建’!刘公子这番话,比那腐儒空谈强过万倍!只是……”
他骤然收住笑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这乱世洪流之中,重建秩序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