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竹一愣,他回府便去了书房,倒是没见着夫人,可好端端的,柳浮萍怎么可能在柳家出事?
柳浮萍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才去了柳家一趟,便已经急急忙忙想着让秦骁策替她出头。
看出柳修竹不服,秦骁策也不多说什么,冷冷一哼:“柳家也算得上是个世家大族,主母竟由得下人作福作威,如此行事,实在难堪大任,若是掌家不严,本公看,不若趁早将这权力交出去。”
柳修竹这下听明白了,什么重修旧好,秦骁策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且不说下人如何,镇国公府同柳家多年的姻亲,秦骁策今日竟如此不顾往日情面,单单只为了个平妻,便如此冲动,甚至将自己喊过府来责问。
看来明珠说得不错,这柳浮萍果然心机深沉,绝对留她不得!
“国公爷在说什么,听信一面之词便如此着急将我喊来,可还有将月儿放在眼里?国公爷这才得了平妻多久,便已经全然忘了从亡妻是何等的夫妻情深了吗!”
柳修竹狠恨得直直瞪着柳浮萍,几乎已经全然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柳浮萍没回头,却也立刻察觉到了柳修竹的目光,她一言不发,垂下眼去。
怀中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突然浑身一颤,秦骁策连忙搂紧了柳浮萍,隔绝了外来的目光。
见柳修竹这副模样,秦骁策也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丝毫不把他这个大舅哥放在眼中:“你别提月儿!你们柳府之人有什么资格提起她?本公从前同月儿如何,如今又如何,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外人?”柳修竹指着自己,气得手指都有些抖,语气骤然凌厉起来,“月儿是我嫡亲的妹妹!即便她嫁进你国公府,那也是同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国公爷如今为了个外人如此兴师动众责问于我,才是真的没资格!”
“国公爷不是对月儿情深不已?这才过了多久,便把一个贱人如珠似宝的宠得跟眼珠子一样,国公爷夜半梦中,可有见过月儿?国公府如今这副模样,可有半点把月儿放在心上?秦骁策,你怎么对得起月儿!”
柳浮萍听着他们对骂,睫毛颤动,垂下时敛住了眼中翻滚如墨的情绪,她心中只觉得讽刺。
柳修竹是真心疼爱柳昭月这个妹妹,即便面对的是镇国公,也依然敢直呼其名,只为了替死去多年的妹妹讨一个公道。
多感人的兄妹情啊。
可这样的亲情,她柳浮萍从前也有,却被这帮人害得分崩离析,父母双亡,如今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再用。
柳修竹,你们全家午夜梦回,可有半点记得过柳家大房,记得我爹爹在外如何风餐露宿,保得柳家一片富贵吗?
柳修竹喊的太大声,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定,瞪了一眼秦骁策,转而又去盯着柳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