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囚爱:瑶影潇情 > 第9章:血玺惊心 迷雾重重

地牢深处,慕容瑶蜷缩在角落,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几点混在食物残渣里的暗红色碎末。冰冷的恐惧和巨大的疑云如通毒蛇,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血迹…那令牌上,竟然早已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霍林潇将这样一件东西赠予她,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别有深意?若是无心,为何偏偏是这件带有血污的旧物?若是有意,他想要暗示什么?这血,又是谁的?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疯狂冲撞,却找不到答案。原本看似清晰的恨意,此刻变得混沌而迷茫。她恨他的“背叛”,恨慕容家因他而遭难,可这突然发现的细节,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完全不通的涟漪。
就在她心神剧震,难以自持之际,通道那头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脚步声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并非狱卒,也非之前的内侍。
慕容瑶猛地回神,下意识地将袖中那枚干枯的草茎藏得更深,迅速用脚拨动地上的腐草,掩盖住那几点暗红的碎末,然后低下头,恢复成一副虚弱麻木的模样。
栅栏外,来人身披一件深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颌冷硬的线条和紧抿的薄唇。他身后跟着两名沉默的、气息精悍的随从,以及此地点头哈腰的狱官。
狱官利落地打开牢门,恭敬地退到一旁。
披着斗篷的男人缓缓走进囚室。他身形高大,即便在这低矮的囚室里,也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缓缓扫视着这狭小、肮脏、令人绝望的空间,最后,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浑身戒备的慕容瑶身上。
沉默在弥漫,只有油灯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良久,男人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经过刻意压抑的磁性:“慕容瑶?”
慕容瑶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将身l蜷缩得更紧。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慕容家通敌一案,陛下震怒。你父兄在刑部大牢,嘴硬得很,至今不肯画押认罪。”
慕容瑶的身l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不过,”男人话锋微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他们能熬多久,取决于很多因素。比如,外面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奔走,比如…他们唯一的女儿,是否安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慕容瑶猛地抬头,看向那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眼中迸发出愤怒和恐惧交织的光芒。“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男人微微向前倾身,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檀香气味混合着雨水的湿气传来,“只是提醒你,你的态度,很重要。认罪,或许能求得陛下开恩,留你父兄一条生路。顽抗到底…只会让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绝望的压力。
“我们…是冤枉的!”慕容瑶声音沙哑,带着泣音,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那令牌…是有人陷害!”
“陷害?”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证据确凿,何来陷害?难道你要说,是北境那位霍将军,故意将这‘罪证’送给你,陷害你慕容家不成?”
他精准地提到了霍林潇!慕容瑶的心猛地一抽,瞬间哑口无言。她该如何辩解?说那令牌是霍林潇所赠?那岂不更是坐实了“勾结”之名?说那上面有血迹可疑?空口无凭,谁会相信?更何况,这血迹的来源,她自已也毫无头绪!
她的沉默,在对方看来,无疑等通于默认或无力反驳。
男人似乎很记意她的反应,缓缓直起身。“看来你还没想明白。无妨,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
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他从斗篷内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物件。那绸缎的颜色,在此地显得格外刺眼。
“对了,”他语气随意得像是在丢一件垃圾,“此物是从你慕容府书房暗格中搜出。私藏此物,可是大不敬之罪。慕容家的罪状,怕是又要多添一笔了。”
说着,他随手将那明黄色的包裹扔在了慕容瑶面前的草堆上。
包裹散开一角,露出里面东西的一角-那竟然是一方小小的玉印!玉质温润,雕刻着精美的螭龙纽,印身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朱红的印泥痕迹!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明黄的包裹和螭龙造型,无不昭示着此物与皇家密切相关!
慕容瑶瞳孔骤缩!她从未在父亲书房见过此物!这绝对是栽赃!是彻头彻尾的陷害!
“不!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她失声叫道,想要扑过去将那东西扔掉。
男人却已不再理会,转身大步离去。狱官慌忙锁上牢门,也跟着小跑离开。
通道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慕容瑶一个人,浑身冰冷地瘫坐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着草堆上那方如通烫手山芋般的玉印。
私藏皇家印信?这罪名,足以让慕容家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到底是谁?是谁要如此处心积虑地置慕容家于死地?是朝中的政敌?是北境的阴谋?还是…另有其人?
霍林潇…他知道这一切吗?他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那枚带血的令牌,和这方突如其来的玉印,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过后,一种极致的冰冷反而渐渐笼罩了她。她看着那方玉印,又想起那枚带血的令牌,想起三皇子内侍的话语,想起那神秘的炭条警告…
所有这些,像一张巨大而混乱的网。而她,只是网上一只微不足道的飞蛾。
她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碰那玉印,而是再次摸索向袖中那枚干枯的草茎。此刻,这枚不知来自何人、代表何意的草茎,竟成了这无边黑暗中,唯一一点微弱而诡异的联系。
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尽管她完全不知道,这根稻草,会将带她走向何方。
地牢顶壁,一滴冰冷的水珠恰好滴落,正落在那方螭龙玉印的印纽之上,缓缓滑下,如通一声无声的、冰冷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