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存放处》
作为现代死宅番茄小说爱好者,我穿成了五岁张琪玉。
战战兢兢缩在1929年张家孤儿院角落,我决心将咸鱼与胆小鬼人设贯彻到底。
可偏偏那位未来族长、冷脸小少年张起灵,总用清透眼眸无声锁定我。
直到某天深夜他忽然拎起我衣领,声线毫无起伏:“别装了,你身上的秘密,我看得见。”
我吓得奶音尖叫:“我啥都说!别灭口!其实我是穿越的——”
他淡漠捂住我的嘴:“吵死了,从明天起,跟我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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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最后的光,是李强那张惊骇扭曲的脸,和压下来的、混合着泥土与腐烂气息的黑暗。胸腔炸裂般的剧痛……
然后,是冷。
一种渗进骨头缝里的、潮湿的阴冷。
张鲤鱼,不,现在好像是……张琪玉?猛地吸进一口冷空气,呛得她肺管子生疼,眼泪差点冒出来。她哆哆嗦嗦地睁开眼。
昏暗的光线从高得离谱的小窗户漏下来,勉强照出这间巨大房间的轮廓。空气里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旧木头、劣质消毒水和……很多很多没洗干净的小孩闷在一起的气味。两边是两排光板大通铺,上面蜷缩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低头,看到一双小得离谱、脏兮兮的手,还有身上那件灰扑扑、硬邦邦的粗布小褂子。
1929年。张家孤儿院。父母双亡。五岁。
几个冰冷的词砸进脑海里,让她止不住地发抖。比大学毕业旅行时掉进那个塌方的野洞里等死的时候,抖得还厉害。
完了。全完了。
番茄小说里穿越者标配的王霸之气、系统金手指呢?她除了差点吓尿的胆子和一个空空如也的胃,什么都没有!
咸鱼之道,保命第一。苟住,必须苟住!
她把自己往墙角又缩了缩,努力降低存在感,恨不得能隐身进那片潮湿发霉的阴影里。周围偶尔有细碎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她都死死低着头,绝不去看,绝不去听。吃饭的时候像只仓鼠,飞快扒拉完自己那份能淡出鸟来的糊糊,立刻缩回她的安全角落,努力扮演一块背景板。
只是,总有一道视线,像冰冷的细针,若有若无地扎在她后颈上。
她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从胳膊缝里偷偷往外瞄。
对面靠窗的铺位边上,坐着一个男孩。十岁上下的模样,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灰布衣服,却干净整齐得不像话。他正低头擦着一把旧匕首,侧脸线条已经有了日后冷峻的雏形。他和周围跑闹、发呆、甚至偷偷哭鼻子的孩子全然不同,一种绝对的安静笼罩着他,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像是察觉到她的窥视,他毫无预兆地抬起眼。
那双眼睛……清透,却黑得吓人,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不像个孩子,倒像是什么精密仪器,瞬间锁定了她。
张琪玉猛地埋下头,心脏咚咚咚擂鼓一样砸着胸腔,几乎要喘不上气。
张起灵!是小时候的张起灵!
未来的族长大人!终极BOSS(在她看来)!她这种炮灰中的炮灰,离得越远越好啊!
可偏偏,那道视线阴魂不散。吃饭时,训练时(是的,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进行非人的训练了),甚至发呆时,她总感觉那双眼睛在看着她,冷冷的,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他看出什么了?不可能啊!她演技这么好,完美融入五岁胆小鬼人设!可他为什么老是看她?难道穿越者自带什么奇怪磁场?
恐惧像藤蔓,一圈圈缠紧她。她变得更怂,更沉默,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平安无事(?)地又过了几天,就在她稍微放松一丝丝警惕,以为族长大人只是随机挑选一个倒霉蛋进行目光冷冻练习时——
夜深沉。
她是被活活冻醒的,也可能是饿醒的。还没等她迷迷糊糊搞清楚状况,脖子后面猛地一紧,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瞬间灌满口鼻,吓得她睡意全飞,四肢徒劳地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下。
窗外惨淡的月光勾勒出一个熟悉的、绝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
张起灵!
他一只手就把她像拎小猫一样拎着,面无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月光下更显幽冷,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张琪玉魂飞魄散,奶膘都在颤抖。
他声线平直,没有一丝起伏,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像冰碴子:“别装了。”
“你身上的秘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得能剥开她的皮肉,“我看得见。”
“嗷——!!!”
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恐惧瞬间冲破顶点,她吓得奶音劈叉,尖叫脱口而出,脑子里那点关于穿越者守则、剧情大神、不能OOC的警告全炸成了烟花,只剩下最本能的求生欲。
“我错了我错了!我啥都说!别灭口!我不好吃的!其实我是穿越的!从很远很远的以后来的!我知道很多事但我真的只是个废物咸鱼啊啊啊!别杀我!!!”
她闭着眼嚎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飙。
预想中的扭断脖子或者被打晕没有到来。
一只微凉的手干脆利落地捂住了她嚎啕的嘴,把所有噪音闷死在喉咙里。
“吵死了。”
他的语气里终于染上一丝极淡的、类似于不耐烦的情绪。
张琪玉的嚎叫卡在嗓子眼,变成呜咽,惊恐地睁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张起灵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无视她吓傻的表情,声线恢复一贯的淡漠,下达判决:
“从明天起,跟我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