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堂嫂刘兰花正探头探脑。瞧见这副场景,她脸上立刻堆起菊花似的笑,搓着手就想凑上来。“哎哟,清禾妹子,你可真是咱们营的活菩萨,这下大家可都有救”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就从办公楼的方向传了过来,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了她的耳朵里。
“刘兰花,军容风纪扣分,禁闭室扫一个礼拜!”
是陆承屹。他正站在二楼的窗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刘兰花吓得浑身一哆嗦,那谄媚的笑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屁滚尿流地跑了。
沈清禾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承屹望过来的视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道目光,像是在她的地盘上巡视的狼王,驱赶着一切潜在的威胁。
午饭时间,警卫员小张拎着饭盒敲响了她的门。
饭盒里是白米饭,一勺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个卧得金黄的荷包蛋。
“这不符合规定。”沈清禾皱眉。
“营长说了,这是命令。”小张站得笔直,像个传声筒,“他说,您现在是三营的呃宝贝疙瘩,必须保证营养,这是死命令。”
小张放下饭盒就走了。屋里只剩下沈清禾,她对着饭菜,却没有立刻动筷。
她用筷子尖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勾勒一个看不见的模型,对着空气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非理性决策,资源过度倾斜行为模式符合特定条件下的守护姿态”
她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像是在分析一组复杂的数据。
门外,警卫员小张正准备走,恰好听见了这几句断断续续的咕哝。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啥叫“守护姿态”?他把这几个字在脑子里滚了一遍,结合昨晚营长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结论。
他一路小跑冲到陆承屹的办公室,报告时脸上的表情古怪又纠结。
“报告营长!”
“说。”陆承屹正在擦拭他的配枪,头也没抬。
小张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营长,我刚才给沈工送饭,好像听见她在念叨说您说您像头护食的狼?”
陆承屹擦枪的动作猛地一顿,手里的棉布“啪”地一声被他攥成一团。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