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沈南音不禁拢起眉心,她看着散落在脚边的荷包碎屑,只觉掌心的平安福都有些烫手。
沈南音眼眸微垂,渐渐陷入沉思,不曾注意到早已进了书房的少年,又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直到沈时安出声唤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敛了心思提步朝书房走去,“兄长。”
“知行说你今日的课业全然不曾用心,过来瞧瞧他给你指的几个错处。”沈时安瞥了眼桌上摊开的宣纸,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文官就是如此,哪怕错了丁点儿,都能给人寻出,且还会说教一番,这便是沈时安最为头痛的事情,除了陆知行外,他极少与朝中文臣打交道。
沈南音点了点头,旋即提步靠近,最后在桌前站定,眸光一一扫过陆知行圈出的几个地方,勾唇道:“是南音疏忽,竟连这么简单的地方都会记错。”
迎上沈时安打量的视线,她又轻叹出声:“今儿一早便听下人说你与父亲匆匆出了府,我还以为宫里有什么大事急召你二人,故而有些担忧,自然也粗心了一些。”
沈时安微勾的唇角渐渐落下,他与桌前的陆知行对视了一眼,悠然开口道:“是有些急事,所以父亲才会去随陆伯父回府议事。”
“我二人也是担心你一人在府中才赶回来陪你的。”
闻言,沈南音不禁挑眉,“我如何就需要兄长陪了?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府中还能进贼么?”
“自然不会,只是父亲与伯父有事相商,我二人也不好参与,所以”
沈时安话音未落,陆知行便一脸淡然的出声打断道:“将军府自然不会进贼,但难免会有人生出贼心,南音妹妹还是小心为妙。”
此话引得沈家兄妹齐齐看向他,眸中尽是疑惑,谁知他只是勾了勾唇,并未继续说下去。
见沈时安盯着自己,沈南音也一脸莫名的回看过去,随即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这话是何意。
不等两人开口询问,陆知行便岔开了话题,道:“南音妹妹日后若是不去书院的话,可到陆府来寻我,这些东西我也能教你。”
“我虽不曾去过边关,也不曾体会过大梁各地的风土人情,但所学的东西也不比裴贺宁少,且凝月的课业也是我教导的。”
说罢,陆知行抬眸看向沈南音,眼底隐隐含着些许希冀。
沈南音卷了卷藏在袖中的手,掌心的平安福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般,烫得她险些没能拿稳。
迎上陆知行过于直白的眸光,沈南音心里一紧,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般深情。
她敛了敛心神,视线扫过身旁的兄长后,才微笑着轻轻点头,“多谢陆哥哥。”
“好了,咱们自幼便一起长大,这么生疏做什么。”沈时安抬手在陆知行肩上拍了拍,随即将人带离桌前,最后在窗下的榻边落了座。
不多时,两人面前便摆上了一方棋盘。
沈时安捻起一枚黑子落下,随口道:“待我与父亲离京之后,还得劳烦陆兄替我们照看着些将军府,切莫叫南音受人欺负了去。”
“这是自然,即便沈兄不说,我也义不容辞。”陆知行弯唇笑道,眼角余光不时扫过桌前少女。
远处,沈南音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写着方才尚未完成的文章。
不多时,她便从两人的谈话中知晓了早间皇宫发生的事情,听闻梁文帝病重之时,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握着狼毫的手也随之顿住。
一滴墨渍落下,在宣纸上砸出小片痕迹,瞬间毁了已然书写一半的文章。
她垂眼眸微垂,有些出神的看着那片墨迹,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上一世的梁文帝在认回裴贺宁之前从未病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