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贺宁用力攥着大掌,伸手想要将东西夺过来,可陆知行却眼疾手快将其捏在掌心,略带讥讽的说道:“南音妹妹尚未出阁,裴公子将这等私密之物随身携带恐是不妥。”
“还我!”裴贺宁咬牙,大掌捏的‘咯吱’作响,连肩头都气的在发抖。
陆知行冷眼看他,“这是南音妹妹的东西,你一个男子如何能拿?”
他说着便要将东西送还给沈南音,可裴贺宁却倾身上前,在他闪身躲避之际将东西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陆知行眼疾手快,捏住了荷包底部的穗子。
拉扯间,荷包中的东西随即掉落,正是陆知行先前亲自为沈南音求的那枚平安福。
他眸光一凝,躲避裴贺宁攻势的空隙,下腰将东西捡起,荷包上的穗子顺势掉落。
陆知行捏着手中的平安福细细瞧了一番,见没有任何损坏,才出声道:“裴公子若想要这平安福,不若亲自去求。”
“你拿着本官送与南音妹妹的东西是何意图?”
迎上裴贺宁黑沉的眸光,他蹙眉斥道:“若裴公子不知京城广华寺在何处,本官倒是不介意为你引路。”
话音刚落,裴贺宁攥着荷包的手便缓缓收紧,他视线扫过地上那捋穗子遂又望向陆知行,不过几息的工夫,掌心的荷包便化成了灰烬,随风飘洒在几人脚边。
他视线越过眼前之人,望向远处的少女,眼底渐渐浮现一丝冷意。
被戏耍过后的恼怒充斥在胸腔,好似下一刻便会喷涌而出。
裴贺宁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来,再次看向沈南音时,眼底只有无尽的寒意,像是要将人凝住一样。
对上他那骇人的眸光,沈南音心下一惊,她挣脱开红鲤二人的搀扶往前走了几步。
她唇瓣翕动半晌,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一番,却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垂于身侧卷起的双手,在向几人控诉着自己的紧张。
裴贺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只是脚步略显虚浮。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平安福,沈南音垂了垂眼眸,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多,多谢陆哥哥,许是前几日在收拾东西时不慎落在了什么地方,才叫裴公子捡了去。”
素锦见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们。
好在红鲤还算机灵,她附和道:“是啊,前几日奴婢瞧着小姐妆奁里的东西太多了,就想着全都拿出来好生归整一番。”
她上前一步,想要将东西捧回到掌心,可陆知行却像是不曾看到她一样,始终不愿松手。
红鲤咬了咬唇,开口提醒道:“多谢陆大人。”
谁知,陆知行从头到尾都不曾给过她一个眼神,只愣愣的看着沈南音。
过了许久,沈时安才像是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搭上了他的肩头,笑说:“发什么愣呢,不是说今日在将军府陪我和妹妹一道用膳么?”
他说着,拿起躺在陆知行掌心的平安福,随手塞进沈南音手中。
继而对红鲤吩咐道:“去命人备着膳食,今日我们在小妹院中用膳。”
红鲤如释重负的暗自呼了口气,连声应“是”,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便拉着素锦匆匆退下了。
须臾,陆知行敛了眸光,任由沈时安将自己拉回书房。
沈南音看了看他们的背影,遂又望向院门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凉。
方才裴贺宁的眼神已然暴露了他对自己的愤怒,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怒意,不过一枚毫不起眼的荷包而已,何须这般争执。
还是说,他失了拿捏自己的把柄,故而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