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极为熟悉的冷意再次将沈南音包裹在其中,她挣扎想要醒来,可眼皮却重似千金
,叫她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半分。
接连着几日,她都饱受折磨,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多次试探过后,红鲤二人皆表示从未看到车中有人进出过,她更觉后背生寒。
可又害怕孟氏担心,沈南音只得自己憋着,不曾同任何人说过此事。
后面接连几日,她都强撑着打起精神,不想叫自己再次陷入梦魇。
可不出半个时辰,她就会陷入沉睡,颈间又会出现那股熟悉的冷意,似毒蛇,也似刀刃,时刻准备着弄断她的颈子。
沈南音眼底乌黑一片,可面对孟氏的担忧时,她也只能强扯出一抹笑来,“多谢伯母挂心,我只是水土不服,有些睡不着而已。”
孟氏看了看她的马车,“若不然你与我同坐,我的马车宽敞一些,或许你能休息的好一点。”
最终,沈南音被安置到了孟氏的车中,她这才得以入眠,再没梦魇过。
——
因要顾着沈南音与裴贺宁的身子,此次回京比离京时多花了整整三日。
将军府外。
孟氏坚持要随沈南音一道入府,见劝说无果,沈南音便也只能由着她去了,可她们入府之后并未有人前来迎接。
孟氏在前厅等了良久,却只见下人匆匆来报,“陆夫人,我家将军尚在宫中还未归来,不若您改日再来?”
话音落下,那人还不忘谨慎的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少女,可沈南音却只是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孟氏。
孟氏放下茶盏,有些疑惑的看向前来禀报的下人,声音不疾不徐:
“前几日我就遣人给沈将军递了南音今日回京消息,即便沈将军再怎么忙碌,也应当能抽出些许时间来的吧?”
“还是说,曲姨不曾同沈将军说过此事?”
她面容冷然,惊得那人一阵哆嗦,膝盖一软立即跪了下去。
孟氏不论是坐姿还是说话的气势,都完全是将军府那些个被曲姨娘收买了的下人从未见过的当家主母的做派。
她此次本就是为了向沈长峰赔罪而来,今日不见沈长峰,她必不会善罢甘休。
可那禀报的下人也只能向曲姨娘说明了情况,曲姨娘不发话,他也不敢私下做决定。
屋中一时陷入寂静,孟氏也不催促,只垂眸刮着茶杯。
良久,沈南音才屏退跪在下方的下人,对孟氏道:“想必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若南音陪伯母在府中逛逛?”
“正事要紧。”孟氏难得的没有露出笑容,她一脸担忧的看向沈南音,柔声道:“你若是累了便早些回去歇着,伯母无需你陪着的。”
她身为高门主母,本不该不递拜帖就上门拜访,只是事态紧急,若不尽快同沈长峰说明缘由,只怕两家会就此结怨。
且此事因知行而起,她身为知行的母亲,理应为他担责的。
见孟氏铁了心的要府中候着自己父亲归来,沈南音也没法再说什么,毕竟来者是客,她若再多言,恐怕就有撵人的嫌疑了。
可两人在前厅静候了几个时辰,也依旧不见沈长峰归来,就连沈南音都不免有些奇怪,期间曾差人去宫里打探了好几次,也依旧无果。
日落西山之际,院中才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孟氏微垂的眼眸缓缓抬起,她看着那由远而近的两人不禁挑了挑眉,手中茶盏顺势落回到桌上,眼底渐渐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须臾,她眸光扫过沈南音,见其没有丝毫动作后,遂又落回到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