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是要让她们以为我们姐妹二人不和,从而不会对我恶语相向。”
她说着一头钻进了沈南音的怀中,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姐姐,你真好。”
在沈南音看不到的地方,她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来。
而沈南音则是阴沉着眸子看向前方,既不将她推开,也不回抱住她,只是面上越来越冷。
良久,她才缓缓将人推开,有些不经意的问道:“近几月我没去书院的时候,夏家姐妹也是这般欺负你的?”
沈玉容擦拭泪水的手微微一顿,有些闷闷道:“这倒是不曾,只不过妹妹愚笨,课业总是比不过她们,便也只能每次见到她姐妹二人的时候绕着些。”
沈玉容语气平和,可沈南音却从中听到了一丝紧张,她隐于袖中的手不断擦拭着,好似刚刚沾了的泪水是什么脏污一般。
不等她回过神来,车外就传来的一道担忧且沉稳的声音,“南音回来了。”
若不是担心对沈南音有不好的影响,在书院下学之时沈长峰便想亲自去接了,如今见沈南音完好无损的回来,他更是开心不已,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红鲤与素锦恭敬的唤了一声“小姐”便又退后几步,给沈长峰让出一条道来。
他大步上前将人迎回府中,从始至终都不曾给过沈玉容一个正眼,就身旁的连曲氏都被他忽略了去。
瞧着前面那三抹身影,沈玉容有一瞬的恍惚,好似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般。
紧攥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沈玉容忙抬头看去,曲氏眉眼舒展,凑近小声道:“开心些,别叫你父亲瞧出什么破绽了。”
沈玉容咬了咬唇,在曲氏的再三暗示下,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曲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她跟上了几人的脚步。
不知沈南音说了什么,竟惹得沈长峰连连称赞,“为父还担心你会如先前那般惹得先生不喜,为父都做好亲自前去书院接你的准备了。”
说罢,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大掌随即落在裴贺宁肩上,“有你护着南音,老夫甚是安心。”
曲氏与沈玉容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遂又继续提步向前。
沈长峰因着自家女儿没有再次被书院劝退十分高兴,晚膳时更是多饮了几杯。
只是他好似对曲氏多有戒备,始终不肯让其碰自己的酒杯,最后更是在深南与裴贺宁离席后匆匆离开。
沈玉容面露失望,暗自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衣袖。
曲氏抬眸看了一眼膳厅中的下人,“将这些都收了吧。”
她捏了捏沈玉容的手,暗示她不可在下人跟前暴露脾性,随即将人带离膳厅。
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沈玉容回到屋中才彻底爆发,她一把扫落桌上的瓷器,又踢倒了立在两侧的花瓶。
一阵阵巨响似催命符般惊得几个下人忙跪倒在地,将头埋的很低,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她的怒意波及到。
这么多年,沈玉容在外的名声都是温婉宽容,即便她的容貌不及沈南音,却也因着好脾气得了下人的夸赞。
可也只有她院中的下人知晓,素日她在院中到底是何模样,若不是曲姨娘用银子封了她们的口,只怕她的名声只会比沈南音更差。
曲氏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随即挥退守在房门处的几个下人。
沈玉容还想再砸东西,手却被曲氏用力攥住,她试了几次都未能挣脱开曲氏的桎梏,有些气恼道:“沈南音还真是如母亲所言那般极难对付。”
一想到白日在书院发生的事情,她便气急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声音也带了几分狠厉:“母亲不知,她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就连夏家姐妹都被她挨个数落了过来。”
曲氏忙为她顺着气,柔声安慰道:“她从前不就是这般么?让她当那个活靶子不好吗?你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