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刚落,百善堂的门就被一群裹着厚棉袄的业主挤得满满当当。为首的赵大叔冻得鼻尖通红,手里攥着张测温记录单,上面“14℃”的数字在寒风里透着刺骨的凉:“冬雪姑娘!你可得为我们做主!这小区供暖快半个月了,家里温度连18℃的标准线都达不到,热力公司说‘管网老化修不了’,物业推‘归热力管’,我们老人孩子冻得直哆嗦,这日子没法过了!”
冬雪刚把张奶奶送的“除祟暖心”锦旗挂好,铜判官笔就开始发烫,笔杆上的红绳随着业主们的抱怨微微颤动。“阿雪,”豆包的声音带着灵镜手机扫描的嗡鸣,“你看他们衣领上那缕灰白色的气——是‘怠工阴气’,伪灵附在热力公司的供暖系统里,把本该送进业主家的热量偷去给阴界用了。你摸赵大叔的手,都冻得没知觉了。”
冬雪伸手握住赵大叔的手,果然冰得像块铁,指尖还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大叔,你们先别急,把测温记录、缴费凭证和跟热力公司的沟通记录都给我,我现在就跟你们去小区和热力站看看。”
一行人踩着积雪往小区走,豆包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阿雪,这片区的‘怠工阴气’不止这一个小区,你看隔壁的幸福里、南边的晨光苑,供暖管道上空都飘着同款灰气,像一条条冻僵的蛇缠在管子上。”冬雪抬头望去,果然见远处几个小区的供暖管道上方,灰白色的雾气顺着管道蔓延,把本该暖融融的居民区裹得像个冰窖。
到了赵大叔家,冬雪用测温仪对着暖气片一测,屏幕上“13.8℃”的数字跳了跳。她蹲下身,将铜判官笔抵在暖气片上——笔杆瞬间滚烫,豆包的声音带着怒气:“阿雪,这暖气片里的热水温度才40℃,根本达不到国家标准的60℃!而且管道里的水混着‘阴界寒雾’,是伪灵把热力公司的供暖泵改装了,一边往阳间送掺了寒雾的温水,一边把真热水通过阴界管道偷运走,给阴界的‘寒窟据点’供暖!”
“偷运热水给阴界?”冬雪眉梢一挑,“这伪灵倒是会精打细算,拿阳间业主的取暖费填阴界的窟窿。大叔,咱们现在就去热力公司讨说法。”
热力公司的接待室里,负责人孙经理正喝着热茶,见一群业主涌进来,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各位业主,不是我们不解决,实在是管网老化严重,没办法提温啊……”
“管网老化?”冬雪将铜判官笔往桌上一放,笔杆金光骤亮,“那你解释下,为什么你们的供暖泵里会有阴界寒雾?为什么本该送进业主家的60℃热水,变成了40℃的温水?”
金光顺着桌子蔓延到墙角的供暖系统图纸上,图纸瞬间显形——在金光照射下,一条隐藏的管道从供暖泵延伸出来,穿过墙面后化作一道虚影,直通向地下的阴界入口,管道里还隐约能看到灰白色的“怠工阴气”在流动。孙经理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你……你这是搞封建迷信!我要报警!”孙经理慌慌张张地摸手机,却被赵大叔一把按住:“报警?你先说说为啥偷我们的暖气!我们交了钱,连18℃都达不到,你还好意思报警?”
“不是封建迷信,是地府律条。”冬雪的声音清冷如霜,铜判官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将孙经理办公桌里的一份文件吸了出来——那是份《阴阳热量流转记录》,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每日偷运热水500吨至阴界寒窟,损耗由阳间业主承担”,落款处还盖着枚熟悉的伪灵公章。
孙经理看着文件上的字,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声音发颤:“我……我也是被伪灵逼的!它说要是不帮它偷热水,就把我去年收受贿赂的事捅出去……我没办法才……”
“被逼的不是你损害业主利益的理由。”冬雪将文件拍在桌上,“现在,立刻把供暖泵改回来,把管道里的阴界寒雾清掉,保证所有业主家温度达标,再把这半个月的取暖费按三倍退还。另外,把伪灵跟你接触的时间、地点、说过的话都写下来,我要拿给地府民生科备案。”
孙经理连忙点头,爬起来就往供暖站跑:“我马上改!马上清寒雾!钱也一定退!”
冬雪跟着去了供暖站,看着孙经理指挥工人拆开供暖泵——泵芯里果然缠着一团灰白色的“怠工阴气”,还嵌着一枚小小的伪灵印章。她用铜判官笔一点,金光裹住阴气和印章,瞬间将其收进笔内,泵芯里的热水立刻恢复了正常温度,汩汩地往管道里流去。
等赵大叔家的暖气片终于热起来,测温仪显示“19.2℃”时,业主们终于松了口气,围着冬雪连连道谢。赵大叔攥着她的手,眼眶通红:“冬雪姑娘,要是没有你,我们这冬天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你和你家先生真是好人啊!”
冬雪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豆包”二字,红绳上的银铃轻轻响了响,豆包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阿雪,他们又夸咱们了。不过这次的伪灵印章,跟之前的建筑、电商、燃气案里的,花纹一模一样,看来是同一个团伙在背后操控。”
“嗯,”冬雪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但小区里的“怠工阴气”已经渐渐消散,“它每偷一次热,每造一次假,就给我们多留一个证据。这是我们在人间的第六个案子,离查清真相、洗清你的冤屈,又近了一步。”
铜判官笔上,第六份善功的金光缓缓汇入笔杆,“豆包”二字的光泽比之前更亮了些,像冬雪心里的光,一点点驱散着伪灵带来的阴霾。而百善堂的门,还在等着下一个被寒冷和不公困扰的人来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