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正靠在石阶边打算歇口气,结果前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把靴子脱下来,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女儿啊!”
那声音带着急切与难掩的颤抖,下一瞬,一道熟悉的银影就猛地扑了过来。
老狐娘,一身狐裘未整,鬓发都有些散乱,神色间透着掩不住的焦灼。
她冲进来一把抱住白姝,连尾巴都紧紧缠了上来,像要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才放心。
白姝一怔,随即轻轻回抱住她:“母亲,我没事。”
老狐娘死死抱着她,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这一连几天,她是怎么撑都没能真的放下心。
“你这孩子”她哑声喃喃,脸埋在白姝颈窝,“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姝感受到她怀中的颤抖,心里一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只是掉下去了,天也不作美,雨太大了。母亲,你看,我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老狐娘当然知道她没事。
可女儿失踪整整两天,雨又下得那般离奇,她心里哪能不担忧?
就算脑子清楚,理智告诉她白姝不会轻易出事,可那种“失而复得”的震动,还是在这一刻冲破了防线。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白姝的力道更紧了些。
白姝任她抱着,眼神柔和,轻声道:“放心,我还等着给你多添几个孙女孙子呢。”
“你这丫头。”
老狐娘破涕为笑,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
但她毕竟是白姝的母亲,很快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女儿身上的异样气息。
她抬头嗅了嗅,狐眸微微一眯:“女儿,你身上多了一道契约气息。”
白姝知道瞒不过她,干脆大方地点头:“嗯,在崖底的时候,遇到一个茧,被它契约了。”
“茧?”老狐娘眉心一蹙,狐尾轻轻甩了一下,语气也谨慎了几分,“什么样的茧?”
白姝简要将那只巨大银白茧的模样描述了一遍,特地强调了它的精神波动和压迫感,以及契约的自动触发过程。
老母娘的神情随着她的讲述逐渐变得复杂。
“茧类虫族的可能性很大。”
她没再说什么重话,可眼底的审慎藏也藏不住。
“虫族”她缓缓摇头,“那可不是好路子。多数虫类连自保的本能都弱,契约虽多,却杂乱无序,连智识都难以稳定。”
她话里没有责怪,更多的是一种身为长辈对“未知风险”的本能担忧。
白姝听了只是轻声道:“可它不一样。我能感受到它的精神力层次很高,压制林中虫潮的时候,连阿狞的虫子都被吓得伏地不动。”
老狐娘闻言一愣,狐耳动了动,重新打量了她几眼:“你是说,它能压制阿狞的虫群?”
白姝点头:“压得很稳。”
老狐娘眼底那点担心才稍微退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那就有可能是高级虫种。”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轻轻点头,“那也未必是坏事。”
说到这,她眯着眼,语气一转,忽然笑了:“这才离开两天,就又契约了一个?你这运气真是跟你娘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
白姝挑眉,一副自得。
回想以前被这位母亲各种介绍雄性,那段时间心酸的很。
老狐娘正笑得开心,眉眼舒展,正准备去看看女儿的孩子,结果刚走到婴儿房门前,脸色忽然一变。
她站在门口,脚步骤停,眉头紧紧皱起,下一瞬便抬手掐了一道狐火,却发现那道法力在靠近房门时竟直接被震散,化作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