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僵了半晌,猛地转头看向白姝。
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颤抖着盯住她,唇角微张,嗓音都发了抖:
“姝姝这是、这是我的?我、我也能有孩子?”
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强烈的不敢置信,眼神里全是慌乱、惊喜,甚至藏着一点深深的自卑。
他喉咙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卡住,眼眶一红,眨眼之间就聚满了泪光。
“我明明是草木怎么可能有”
他说到后面时声音越来越轻,因为过于激动,后面处于个失声状态。
白姝一下被他这副模样怔住了。
她本来还在因为自己生了个“坚果崽”而脑壳发晕,结果一转头就看见灵泽眼角发红、整个人几乎要跪下抱住她的样子。
也跟着反应过来。
草木族的雄性,确实是没有繁殖能力的。
哪怕他们也会发情,会恋慕雌性,但从血脉传承的角度来说,他们从来只能是旁观者,是注定不会留下自己子嗣的那一类。
哪怕是拥有最优质灵植血统的雄性,也没听说谁真的生出过孩子。
可现在,白姝居然给灵泽结了个果——
而且还破壳了,露出了个活生生,气息纯粹的“小草崽”。
灵泽此刻眼睛都泛红了,激动得几乎快要泣不成声。
白姝伸手握住灵泽颤抖的指尖,轻轻将他往那颗破壳的小果子边拉了拉,低声哄着:“你女儿还在等你抱呢。”
灵泽眼神一下就落到了那团还沾着露珠的绿毛团子上。
那小崽子
或者说小芽崽,头发是浅绿色的,细碎软绒,一只手还抱着自己刚破开的壳片,另外一只手空空地挥着,好像在找什么。
嫩生生的小脸蛋没睁眼,但唇瓣动了动,竟然发出了一声奶乎乎的、带点鼻音的“啊呜”。
灵泽腿都要软了,几乎是跪着过去的,双手在半空停顿良久,才战战兢兢地将小团子轻轻托起。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那双平日里控制藤蔓都不带颤的手,现在却抖得像风中的叶。
结果小芽崽刚被抱起来,就“啪”地一下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灵泽一缕垂在前肩的长发,软软的小爪子一把攥紧,还拽了拽。
灵泽眼泪就“唰”一下掉下来了。
他红着眼,看着小崽子那一副天然信任自己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封闭了千万年的东西突然被打开了,一股热意从心底一直蔓延上来,叫他连呼吸都发紧。
“姝姝他他抓我头发了他认我”
他说着,又抬头望向白姝,眼底都是不敢相信的炽热。
白姝心里一软,点点头:“是啊,他是你女儿啊。”
灵泽一下子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可眼泪还在不停地掉。他低头把额头贴在小芽崽额前,声音都是哑的:“谢谢你,姝姝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狼凛先一步冲进来,身后是气息凌乱的澈溟,两人身上都还带着些狩猎后的血腥味。
狼凛手上还拖着只体型巨大的猎物,刚丢到院中,便疾步冲入主卧,声音低哑又带点急躁:“雌主?”
可话还没喊完,他就停住了脚步。
床前,灵泽正半跪着,眼眶红得发涩,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小的绿色软团。
那小东西刚破壳不久,头发是浅浅的青绿,耳尖粉嫩,睫毛纤长,像极了灵泽,也有些像白姝,气息却比他们两个都更柔和。
“这是?”澈溟声音一顿,眸底溢出来的是震惊。
“你们回来了。”白姝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疲惫,嗓音软下来,“回来的正好,你们看吧,这是我生的女儿。”
她指了指灵泽怀中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