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一眼扫到那株疑似灵泽的幼苗时,脚步顿了一瞬,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想绕开。
可她很快稳住表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朝旁边那一排熟悉的灰叶草走了过去,低头故作认真地打量着。
“嗯,这边长得挺旺盛。”
她声音平静,语气稳得不能再稳,像个认真视察药材生长情况的雌性管理者。
引路的雄性显然也没察觉异样,还主动介绍道:“这块药田近期刚引入了一批灵根苗,靠山那边那株,是长得最快的。”
白姝咬了咬牙,笑着点头,装出很满意的样子:“是吗?不错,看起来生机挺旺的。”
心里面想着。
不、不至于吧?
灵泽再稀有,也不可能随手一株就是缠着她那朵吧?
可她眼角余光瞥过去,那株靠山的蓝花苗长得太过扎眼,叶片比其他植株都要浓绿挺直,花苞还没开就泛出一丝莹润的蓝光,怎么看怎么像“她那朵”的缩小版。
白姝扯了扯嘴角,强行把自己从那点心悸里拔出来,继续往前走,嘴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口吻:
“我先把外围这几块巡视一圈。”
她不敢走近那株花苗半步,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风往远离山脚的方向飘。
但她没看到——
身后那株灵泽花苗,似乎在风中晃了晃,花苞轻轻颤动,像是在“认人”。
白姝随意地绕着药园走了一圈。
这地方比她想象中还大,不仅分区细致,每一片种植区域还都标着药材类型和轮换时间,管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干活的可不止她一个。
她沿路见到好几位雌性,有的在巡视水位,有的在检查药材状态,气氛看起来倒还算轻松。
“狐姝?”有雌性打了个招呼。
白姝立刻回以得体笑容,语气温和:“你也在啊。”
这位雌性点头:“等会儿忙完我找你唠唠啊。”
白姝身体一顿,笑容差点裂开。
脑海中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弹出来——
那张脸,那语气,那语调,配着“狐姝的固定饭搭子”这行字条。
而且备注后面还有一句重点说明:
【此人为原主狐朋狗友之一,鞭打雄性时喜欢拉人围观评价打击角度,曾大言不惭说过“打得叫出声才算好鞭”。】
白姝:“”
她僵着脸转头笑了一下,内心已经开始构思怎么体面地拒绝这位“老朋友”的邀约。
可惜这个雌性跑的太快,说完就跑没了。
白姝刚收回目光,余光忽然察觉到身侧一阵冷气流动。
低头一看,狼凛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姿态笔挺,面无表情,一双狭长眼眸平静地盯着前方——
可白姝敏锐地察觉到,他呼吸比平常慢了一点,掌心也像攥着什么似的紧了点。
他还是那副俊美得像冰雕的模样,冷白肤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眉眼清冷,五官分明,像是刀子一笔一划刻出来的精致感。
可那股冷淡后藏着的情绪,白姝看得清楚。
她默默后退半步,伸手轻拍他手臂,小声打探:“我不想跟她聊的,她跑的太快了。”
狼凛没回答,只是侧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结冰的雪湖,又闷得像窝着火的山洞。
漂亮是真的,脾气也是真的大。
白姝一边观察着狼凛的脸色,一边心里飞快地打算盘。
这几天两人关系才刚缓和一点,她才把小狼崽从“冷面哑巴”忽悠进“愿意搭话的半口醋坛子”。
可不能因为一个原主的狐朋狗友又把自己一脚踹回地狱副本。
可惜还没等白姝想到办法,在白姝回到自己房间。
她就看到远处那道彩羽一晃。
那位鸟族的鸟宁来了。
就是那位狐朋狗友。
鸟宁笑容灿烂,踩着风一样的步伐走来,手上还拎着个细长的包裹:“狐姝,我给你带了几条新鞭子,最近从山那边调来的蛇筋绷带做的,手感特别好,抽起来声音脆得很,你试试看?”
话音刚落,她啪地一下把鞭子往她怀里一塞,神色期待。
白姝看着眼前那几条颜色鲜亮、纹理分明,甚至还有金属尾钩的鞭子,脸色一秒黑成锅底。
她整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狼凛的视线从旁边缓缓扫来,冷淡如霜,目光落在那些鞭子上,隐隐多了几分危险的锐光。
白姝:“”
这次是真的社死预警拉满了。
她不说话,结果鸟宁误会了。
“你是不信手感好?”鸟宁一挑眉,熟练地从地上捡起一条银红鞭子,手指一转,“啪”地在空气中甩出一个干脆利落的响声。
那声音刚落下没两秒,远处草丛里立马窜出一个强壮雄性——
块头大得像一座山,肌肉在兽皮衣下鼓鼓隆起,站都没站稳,就直接冲她们跪下了。
“雌主,鞭试奉上!”
白姝:“?!”
她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这是什么?
整套打雄服务现场演示吗?
她手里的鞭子立马像烫手山芋似的扔回鸟宁怀里,几步冲过去,拦住那位雄性:“不行不行!今天不打人!散了吧兄弟!”
鸟宁一脸真诚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满的困惑:
“怎么了?给雄性甩鞭子不是咱们最开心、最放松、最上头的事吗?你不是以前最爱这种吗?”
白姝嘴角一抽,脑子里已经有一万个“卧槽”在冲锋陷阵。
可还没等她开口狡辩,鸟宁的视线就缓缓挪向了她身侧。
落在了狼凛身上。
鸟宁一双锐利眼睛盯着狼凛上下打量,像在观察猎物,最后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
“难道是这个雄性,带给不了你快乐?”
白姝:“”
鸟宁声音一转,认真道:“那你换雄性啊!不能带来快乐的雄性,留着做什么?”
白姝几乎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咔嚓声。
她缓缓转头,看向狼凛。
完了,这话要是听进去了,自己的死期感觉都得提前。
白姝脸都快笑僵了,强行维持着温柔而不失礼貌的表情,一边伸手去拽鸟宁的胳膊,一边把她连同那几条罪魁祸首的鞭子一股脑往外推:
“你也知道我怀崽了嘛,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改天聊哈,真的改天,一定聊。”
鸟宁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还在嘀咕:“那你要是恢复好了记得试试,新的鞭子手感真的不”
“好好好,我记得!”白姝当场打断,笑着挥手。
等那身影终于拐出药园边界,白姝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