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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萧砚听到圣旨,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你再说一遍,父皇的圣旨里写了什么?”
太监尖细的宣旨声刚落,萧砚便掀翻眼前的宴桌,一把揪住了传旨太监的衣领。
他眼眶通红,满目都翻涌着滔天怒火。
太监被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
可哪怕双腿发软,也结结巴巴地重复了刚才的圣旨。
“陛、陛下有旨。”
“当朝小将军江墨辞与侍郎府庶女沈弃情投意合,特赐婚于二人,今日完婚!”
听清楚后,萧砚忍不住怒吼:“你在说什么屁话!”
“谁不知道阿弃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竟敢假传圣旨,找死!”
“殿下饶命阿,奴才不敢假传圣旨。”
“这圣旨的的确确是将军所求,陛下亲笔所写”
闻言,萧砚的目光骤然转向了人群中的江墨辞。
眸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江墨辞对沈弃的心思。
可他从将这个男人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眼里,沈弃是从黑暗里就跟着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可如今,江墨辞竟真的敢求娶她,甚至请来了赐婚圣旨!
他不能接受属于他的就这样被人夺走,神色阴沉的恍若能滴出墨汁。
“阿弃是我的妻子!是我从侍郎府带回来的人。”
“江墨辞,你敢觊觎本殿的人?”
他满口责问,江墨辞却慢条斯理地从人群中走出,抬手扣住了他揪着太监衣领的手腕。
太监被松开时,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传遍了大殿,眼神更是锐利如锋。
“三皇子倒是演戏演上瘾了。”
“你的妻子到底是沈弃,还是沈微,你自己心里清楚,陛下也清楚。”
“你既喜欢那个折磨了你三年的人,便该守着她好好过日子。”
“何必一直纠缠折磨因你受了多年苦楚的阿弃?”
“你不心疼她,不珍惜她,甚至折辱她。”
“可有的是人把她当成珍宝。”
“而像你这般狼心狗肺、是非不分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她。”
江墨辞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殿内炸了开来。
宾客们一愣,瞬间开始交头接耳。
议论声也此起彼伏。
“什么意思?不是说三皇子回来后,就去求娶当年救他于水火的白月光了吗?”
“听江将军的意思,三皇子娶的根本不是白月光沈弃,而是那个欺辱他三年的沈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狸猫换太子?”
众人的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在萧砚身上。
他忍不住征愣,指尖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沈微则死死攥着裙摆,脸上的柔弱温婉早已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与怨毒:“我就是沈弃!”
她突然尖叫出声,快步冲到江墨辞面前,挤出了几滴眼泪。
“阿辞,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你不能为了得到我,就毁了我的生辰宴。”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殿下,我们之间的,怎能用圣旨强迫?”
她说着,便要伸手去拉江墨辞的衣袖,却被他嫌恶地一把挥开。
“事实如何,不是你说了算的。”
江墨辞冷笑,直接转头看向了早就候着的人:”把东西呈上来。”
很快,侍卫们捧着一叠厚厚的信封,分发给了在场的宾客。
众人好奇地打开,却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带着,看向沈微的眼神变得鄙夷又震惊。
“这沈侍郎也太不要脸了!”
“三皇子身份曝光,他竟立刻把大女儿沈微送去庄子,故意让她弄出和沈弃一样的伤痕,又找高价神药抹去沈弃身上的疤,想让沈微狸猫换太子!”
“难怪三皇子回来后,认不出真正的沈弃,原来是被沈侍郎算计了!”
他们纷纷感叹,却有人质疑。
“可哪怕两个人是姐妹,再像也有差别吧?”
“真有人认不出谁是折磨自己三年、谁是帮了自己三年的人吗?”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萧砚心上。
他猛地晃了晃,口中泛起了苦涩。
他何尝会认不出?当年在侍郎府的柴房偷偷给他送馒头,替他挡下沈微鞭打。
在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时,冒着风险去找医书,甚至为了帮他逃出去,被沈微打得差点丧命的人?
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顺着沈侍郎的算计,将错就错。
如今真相败露,他心底难堪。
更是猛地推开了身边的沈微。
“你敢联合沈侍郎骗我?”
他眉目阴沉,好像当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
沈微被推的踉跄摔倒在地,却还在哭喊辩解:“殿下,我没有!是父亲逼我的。”
她解释的苍白,没有人相信,萧砚也无心看她。
只在看了一眼圣旨后快步走到了殿门口。
那里,侍卫正扶着一身素衣的我走进来。
看着我清冷的眉眼,萧砚的心猛地一揪,不安在心头放大。
“阿弃,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是我糊涂!”
“我马上就写休书休了沈微,风风光光地娶你做太子妃,好不好?”
他伸手想拉我的手,却被我侧身避开。
我知道,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其实知道这一切。
可看着他眼底的哀求,我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清晰地记得。
前世他说:他喜欢的人是沈微。
今生又说:沈微为他生儿育女,他不能负。
如今,他承诺出口。
想让我替他遮掩,此生与他共赴圆满。
可那些伤害早已刻入骨髓,他的“对不起”,没有半分用处。
而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沈微,却在名声坍塌的这一刻果断将人抛弃。
多虚伪的喜欢阿。
我忍不住勾唇,开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