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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无意识地刷新着最新的新闻。
一张柳思思被带离会场的照片，占据了整个屏幕。
她被两个安保人员架着，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一周后，尘埃落定。
体育总局的官方网站上，挂着我的任命通知。
红头文件，黑体大字。
【萧楚然同志，因在重大事件中，坚定维护国家荣誉与体育精神，贡献卓越，经研究决定，破格任命为新成立的体育总局监察部负责人。】
办公室里，同事们送上言不由衷的祝贺。
我微笑着一一回应，桌上的咖啡已经冷透。
庆功宴被我推了。
我走出监察部大楼。
一个影子，从花坛后面猛地窜了出来，带着一股酸臭的酒气。
“萧楚然”
我停住脚步。
是季明轩。
他瘦到脱相，眼窝深陷。
他一步步挪过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扑通”一声。
他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在总局门口人来人往。
所有人都看到了。
曾经的奥运冠军，跪在了一个女人的脚下。
他完全不在乎，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脚，整张脸埋了上去，涕泪横流。
“楚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柳思思！是那个贱人害我！她跟那些境外的人勾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明月活下去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一时糊涂啊！”
他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和污垢的脸，仰视着我。
“楚然，你现在是监察部的负责人你有权力，你跟上面说一声，就说我是被陷害的”
“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
我看着他这副可怜又丑陋的嘴脸。
看着他熟练地把所有罪责推给一个女人。
看着他再一次，把季明月当成他贪婪的挡箭牌。
看着他理所当然地，想利用我的新职位为他脱罪。
我忽然笑了。
在他惊愕的注视中，我抬起脚，用尽全力，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帮你？”
“和你说件事，最近我做了一个梦。我上辈子，被你的粉丝用刀捅穿腹部，血流了一地的时候。”
“你在哪里？”
“哦，想起来了。”
“你在酒店顶层的套房里，和柳思思开香槟，庆祝你们的胜利。”
他脸上的哀求，鼻涕，眼泪，瞬间冻结。
他嘴唇哆嗦着。
“上上辈子？”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的微笑。
“你脚下的地狱，是我亲手为你铺的。”
“好好走下去。”
说完，我站直身体，不再看他一眼。
身后，没有了哀嚎。
只有一种牙齿打颤的，咯咯的，被彻底击穿心防后，精神失常的怪响。
负责季明轩专案组的，那位姓周的警官走了过来
“萧部长。”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目光越过我，看了一眼还瘫在地上的季明轩，眉头微皱。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你要的东西，柳思思全都招了。”
我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口供，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柳思思和一个境外博彩集团头目的亲密合影。
背景，正是我上辈子被捅死的那个酒店。
时间，是我倒在血泊里的那个夜晚。
周警官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们查到，柳思思不仅是这个博彩集团安插在季明轩身边的棋子，她本人，也参与了多起针对其他运动员的意外。”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
“其中，包括三年前，国家队另一位天才击剑运动员的训练事故。那次事故，导致那位运动员手筋被废，终结了职业生涯。”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纸张的边缘割破了皮肤。
三年前。
手筋被废。
那个我亲手带出来的，最有希望超越我，却在奥运前夕离奇“受伤”的少年。
原来，也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