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彩猛地摇头,声音哽住:“不行!那太招眼了。万一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会害了你的。”
她咬咬牙,眼泪簌簌掉下去,终于死死闭上眼:“就当我是个狠心的母亲吧!”
三皇子心口狠狠一紧,几乎要疯:“狠心?你哪里狠心了!你日日为他们哭,为他们怕,怎么狠得下心?”
他额头抵上她鬓边,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誓言:“彩儿,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怪你的。”
另一边,三皇子妃听了下人的禀告,整张脸一片愤怒。
她身后的嬷嬷对跪在地上的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门扉合上,屋里片刻寂静。随即“砰”的一声脆响,像是茶盏被狠狠砸在地上。
相较于萧锦瑟的从容充实,魏景澄这个年过得可谓兵荒马乱。
人是年前几日才到京城,事多得压下来喘不过气。
妹妹被禁足,母亲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父亲与大哥都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大嫂又是第一次在他们家过年,不好什么都丢给她。
于是,大大小小的琐事,全落在他一个人肩上。
有时刚端着药碗进母亲屋,还没劝完,就被小厮催去库房点数。好不容易抄完账册,仆妇又来哭诉厨房缺料。魏景澄整日被人喊来喊去,连衣袖都顾不上理直。
等到大年初二,他才猛地想起——自己今年竟忘了跟破晓妹妹亲口说一句新年快乐。
甚至,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自己对她无端的指责。
他赶紧将小厮清风叫来,问问这两日可有威远侯府的信件过来。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心头一沉:往年破晓妹妹总会在年三十那日,给他准备一份新年礼。
等年三十那日送给自己的,有年是她亲手编的书签,一半她写字,一半让他补上。
有年是香丸,说是能压书虫,结果熏得他书房满屋子药香。
甚至还有一次,她干脆送了一只小风筝,说要等春风起时和他一起去放。
魏景澄虽嫌弃这些东西“女孩子家的玩意儿”,可每一样他都藏着,从不舍得丢。
如今大年已过,连个影子都不见,他心里比谁都慌。
莫不是她还在生那日的气?
他当机立断,带着清风就要往侯府后门赶。
可才刚跨出大门,便撞上母亲房里的嬷嬷,一听他要去侯府,便神色焦急,连声道:“二少爷,夫人头疼得厉害,正等着您过去呢!”
终究是先折回房中,匆匆写了一封信,约林破晓后日在醉仙楼相见,让清风立刻送去,自己则转身去了母亲房里。
只是,这病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始终不见好?
可初四,他到底也没时间赴约。
只是心里惦记着,便每日都让清风送去一些小物件:
有时是一只亲手折的纸鹤,说是陪她驱倦;
有时是随手抄的一段诗句,字迹歪歪斜斜,却落款郑重;
甚至还有一次,他干脆把书房里一枝最得意的梅花画裁下来,附在信后。
信里也总要交代几句,今日又因母亲病重未能抽身,明日必当来见。
林破晓起初还赌着气,每封信都冷着脸收下。
可日子一久,拆开信纸,看到那笨拙却真诚的字句,心头的郁气竟不知不觉消散了。
他大抵,只是真的没时间吧~
等到年十三,魏夫人的病终于大好。
魏景澄像卸下了压在肩上的千斤重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写信约她,约在次日——第一楼相见。
林破晓几乎是带着满心欢喜赶去的,却不想遇到了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