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瑟瞥了眼喜儿那双湿透的鞋,淡声吩咐:“下去换了,烤烤火,别冻出病来。”
喜儿没动,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等人抚摸的小狗。
萧锦瑟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演得不错。”
见她还不满意,又添了一句:“把个没了爹、孤苦无依的小可怜演得活灵活现,哭得街口卖糖葫芦的都跟着抹眼泪。”
这才把小丫头哄得眉开眼笑的下去。
邱嬷嬷摇摇头:“老夫人,您就宠着这丫头吧。”
见萧锦瑟心情不错,这才壮着胆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夫人,您为何非要六公主看到这一幕?”
萧锦瑟立马一脸严肃:“别胡说啊,老身今日可一直在家,什么都没做呢!”
邱嬷嬷:“”
没错——今日这出“俏公子路遇孤女,六公主台上一见钟情”的好戏,全是萧锦瑟一手安排的。
林破晓让人来问蛋挞时。萧锦瑟就得知魏景澄在后门的消息,她故意让小厨房拖上一阵,又让人去请卫如晗——务必把六公主请到醉香楼的雅间上。
要不说这人就得多做好事呢!
卫夫人在出事后的第二天就亲自带着卫如晗前来道谢,萧锦瑟想到之前查到卫家隔壁住的,就是六公主生母德妃的娘家,便多问了两句,谁知这一问就得知六公主眼下就住在梅家。
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她要是不借势推一把,那才是暴殄天物。
萧锦瑟一面让卫如晗帮忙,一面又赶紧让喜儿和孙伯讲戏,把书里六公主半年后对魏景澄一见钟情的情节,原封不动搬到眼前。
果不其然,虽然时间硬生生提前了半年,但圣母的,还是圣母;颜控的,依旧颜控。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别放出来祸害其他人了。
完成今日份“kpi”萧锦瑟心情大好,秉持着国人“来都来了”的美德,索性拐去醉香楼打算解决午饭。
醉香楼的牌匾在寒风中摇晃着,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楼里酒香混着烤肉味扑面而来,隔着人声鼎沸,连楼板都隐隐震着。
她跟着小二穿过一楼的酒肆大堂,酒客们或拍案大笑,或摇头叹息,粗瓷碗里溅着黄澄澄的酒花。楼上传来阵阵喧哗,夹着几分刻意拔高的嗓音——像是有人故意让全酒楼都听见。
“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老夫人啊,其实啊,就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疯女人!”
此言一出,楼下几个啃着肉的客人齐刷刷抬头,啤酒胡子似的羊油挂在下巴上,神情带了八卦的兴奋。
紧接着,那嗓音又昂然响起:“本伯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宜欢郡主先前为何一直怂恿我家那位与我和离吗?因为她——一直对本伯念念不忘啊!”
这一声“宜欢郡主”,像石子投进油锅,瞬间炸开——酒客们交头接耳,宜欢郡主,是那个威远侯府的老夫人吗,还有这种事???
包间门半掩,斑驳的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映出室内几张酒色财气的中年面孔。
忠勤伯正靠坐在红木椅上,满脸得意地对几个小官吹嘘着,从宜欢郡主多年前怎么对他一见钟情,说到了她守寡后几次对他暗送秋波,但被他很有原则的挡了回去。
“哼!本伯好歹是个伯爷,能看上她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妇人,你们说对不对!”
几个小官连忙应和,“那是,那是!能入伯爷眼的,那至少也是个头牌啊!”
有人举杯附和“说得对,就像伯爷前段日子刚得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啧啧啧,那身段啊~哪是那些老娘们能比的”
众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发出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