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利箭插进许娉婷心里。
把她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又扎得鲜血淋漓。
许娉婷受不了，疯了一样冲上去和对方撕扯在一起。
周围的人来劝架也被误伤。
很快麻将房就成了大型的混战现场。
我看着她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压在身下殴打。
看着她刚长出不长的头发被人扯住，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我急得不得了，冲上去想帮忙。
身体却从战局中横穿而过。
我无能为力，急得跳脚。
“妈，你打不过他们的，别打了，受伤的只有自己。”
可是这话她听不见。
到后来，妈妈甚至放弃了还手，躺在地上呆呆呢喃。
“瑶瑶原来你当时这么痛。”
我愣住。
警察也在这时候赶来，拦住了闹事的人。
他们被带去警察局。
让家属来领人时，妈妈惨笑着勾起嘴角。
“我没有家人了。”
警察不相信她的话，以为这是脱罪借口。
调查半晌后，却发现能跟眼前这女人扯上关系的，堪堪只有一个前夫。
爸爸被连夜叫过来。
看到妈妈的惨状时无奈道：“许娉婷，你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不是快四岁，怎么能把这自己搞成这样？”
妈妈原本还强撑着，后来却忍不住抹起眼泪。
“那些人诅咒瑶瑶，说她死了，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她委屈的样子让爸爸停止了唠叨，牵着她的手把人送回家。
离开时痛苦地叮嘱：“娉婷，接受现实吧。”
“如果你让我接受的现实是瑶瑶死了，那我接受不了。”
妈妈从爸爸抽出被爸爸握住的手，恶狠狠把他推开。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反正这么多年你也没跟瑶瑶相处过，对她没感情，我懂得。”
“以后也继续当陌生人就可以。”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却被爸爸拉住。
他没有解释没有反驳，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
在妈妈疑惑的眼神中解释：“这是瑶瑶让我给你的。”
“她说自己答应了让你拿到18岁的抚养费却没做到，希望我能成全这个愿望。”
他说完就开车疾驰而去。
妈妈站在楼下，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信封的牛皮纸上氤氲开一团团湿意。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下一下落进我心里。
“瑶瑶。”
声嘶力竭地呐喊声在眼前响起。
自那天之后，妈妈整个人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
甚至还有心情去跳舞。
除了不会往家里带人，一切都好像回到正轨。
我放下了心，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几分。
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
某天晚上妈妈睡觉前却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阀门。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疯狂叫喊着：“不要不要！”
我对她大喊，又伸手想要关掉阀门。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妈妈死在了那个一切如常的夜晚。
用我曾经想要了结自己的方式。
最后一眼，她好像看到了我。
笑得满眼知足。
“瑶瑶不怕，妈妈很快就去找你了。”
我松了口气。
算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也很孤单。
想走，我们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