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再挨这疯婆子一顿打了！
上次是断手指，天知道这次她会干出什么来！
可他到底是读书人，是秀才，面子比天大。
这么被丈母娘当贼一样审着，他脸上也挂不住，于是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解释。
“岳母，您可别误会。”
他指了指那女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
“我这也是心疼莲儿。她平日里操持家务，又要带两个孩子，已然够辛苦了。这不，我才从外面找了个丫鬟，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也好给莲儿分担分担。”
他这话说的，好似自己是什么体恤妻子的绝世好男人。
旁边的丫头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张志成身后缩了缩。
在柳明珠那能杀人的目光下，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轻声应着。
“是是的”
这一声是的，彻底点燃了柳明珠胸中的那座火山。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没等张志成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精准无比地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拧！
“嗷！”
张志成疼得当场就叫了出来。
“你告诉我，这是你找的贴身丫鬟？”
柳明珠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森然的冷意。
“专门伺候你的饮食起居？你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当成个大爷了！”
她手上又加了三分力，疼得张志成龇牙咧嘴，连连讨饶。
“我女儿，在家给你娘当牛做马，洗衣做饭，还得带着两个孩子！你倒好，钱不多，谱不小，家里事不问，却在外面寻花问柳，还敢把人带到家里来？！”
“岳母！岳母！疼疼疼！您先松手！”
张志成被她揪着耳朵，半边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怒，尤其是在自己新收的丫鬟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挣扎着，梗着脖子反驳。
“我们张家如今的条件就是这样！穷文富武，我读书科考，哪样不要钱？但确是为她着想，不想让她再辛苦还要照顾我。”
“现如今她是我的糟糠之妻，自然要受些苦楚，可日后等我当上了一官半职，还能让她跟着我受罪不成？我这已经是天底下最体谅她的夫君了！”
他觉得自己说得理直气壮，猛然一甩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早已吓傻的裴莲。
“不信你问她！裴莲，你跟岳母说，我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张志成那一声理直气壮的嘶吼，瞬间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裴莲身上。
被这么多人盯着，尤其是被自己母亲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盯着。
裴莲的脸刷的一下，血色褪尽。
她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她从地上站起来，几步冲到柳明珠跟前，没去管张志成，反而伸出冰凉颤抖的双手，一把攥住了柳明珠那只还攥着张志成耳朵的手。
“娘！”
她的声音又急又轻，带着哭腔，像是在哀求。
“娘，您别再动手了，求您了！我们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是裴家那样的深宅大院，什么事都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