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下午，我去他办公室送一份紧急文件。
门虚掩着，他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好了，妈，我知道了礼物我会带回去的。嗯，她最近忙，下次吧。”
“相亲就不必了，我有人选了。”
“嗯，就是我高中就喜欢的那个女孩。”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心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我僵在门口，进退不得。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看到我时，他脸上那极少见的柔和神色尚未完全褪去，眼神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文件放桌上。”他语气如常。
人选是谁？
巨大的失落和难堪几乎将我淹没。
我几乎是仓促地想要逃离。
“等等。”他叫住我。
我顿住脚步，不敢回头。
他走近几步，停在我身后，没有碰我，只是低下头，声音几乎就响在我的耳畔：
“刚才听到什么了？”
我的耳根瞬间烧透，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
“顾总，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该问出来的，问出来，就死心了。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扫过我的心尖：
“我没办法改变我家庭对于儿媳的标准，我本想等我解决家里的压力后，再把所有的情话一字一句地说给你听。”
“你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坚韧，你不该承受我的家族带来的压力。”
“我想让你踩着我的肩膀用着我的资源站到更高处。”
他微微退开一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小小的、泪眼蒙眬的我。
“可我现在立刻就想问你，你愿意和我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恋爱吗？”
巨大的喜悦和震撼冲击着我，让我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点头，眼泪落得更凶。
我能感觉到风在动，时间在流逝。
但是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如往昔看到了曾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