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又两年，突厥犯边。
养父奉旨出征。
我执意随军。
养父初时不允，经不住我恳求，终点头。
军中皆疑女子不堪战事。
我于阵前连斩敌将三人，方立威。
养父欣慰，擢我为副将。
自此，我与他并肩作战，驰骋沙场。
突厥败退，边境暂宁。
陛下论功行赏，召我们入京。
金殿之上，陛下见了我，笑问：
“这便是爱卿那位义女？”
养父恭声：
“正是。”
陛下颔首：
“虎父无犬女，赏！”
我们谢恩出宫。
京中繁华依旧，物是人非。
忽闻身后有人唤：
“阿缨”
我回眸。
见沈砚立于街角，形销骨立。
他望着我，眼底情绪翻涌。
似有千言万语，终只化为一声：
“你可好？”
我平静道：
“劳世子挂心，一切安好。”
他眼底痛色更深。
默然片刻，方道：
“那便好。”
言罢，转身离去。
背影萧索，渐行渐远。
养父轻握我手：
“回府吧。”
我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夕阳西下，将我们身影拉长。
交错重叠，再不分离。
镇国公府，灯火通明。
秦嬷嬷张罗了一桌佳肴，皆是我爱吃的。
她拉着我手，上下打量：
“瘦了，定是军中吃得不好。”
养父笑道：
“她如今可能吃了，一顿抵你三日。”
秦嬷嬷嗔怪：
“那也瘦了！”
我心中暖融，倚在她肩头：
“嬷嬷，我想吃你做的炙羊肉。”
秦嬷嬷眼眶微红，轻拍我背：
“好，明日便做。”
“管够！”
养父举杯：
“来，庆贺阿缨凯旋。”
我们举杯共饮。
窗外月华如水，洒落庭阶。
恍惚似见少时，我们亦如今夜般团聚。
养父微醺，眼底有泪光：
“阿缨，爹爹以你为荣。”
我鼻尖一酸，轻声道：
“爹爹，我亦以你为荣。”
秦嬷嬷抹泪笑道：
“大好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吃肉，喝酒！”
我们笑闹至夜深。
养父酒量浅，早已醉倒。
秦嬷嬷扶他歇息。
我独坐院中，望天际明月。
心中宁静满足。
从此，天高海阔，任我翱翔。
侯府种种，皆如云烟过眼。
唯此刻温情，永刻心间。
翌日，圣旨忽至。
陛下召我入宫。
养父忧心忡忡：
“可是军中之事？”
我安抚道：
“爹爹莫忧，我去去便回。”
入得宫闱，内侍引我至御书房。
陛下屏退左右，独留我一人。
他负手而立，良久方道：
“朕听闻，你于军中屡立奇功。”
我恭声：
“陛下谬赞，皆将士用命。”
陛下转身，目光锐利：
“朕欲组建一支女子军，由你统领。”
“你可愿意？”
我怔然抬眸。
陛下眼底有激赏：
“朕知你志不在闺阁。”
“南境天地，方是你驰骋之处。”
我心头热血翻涌，跪地叩首：
“臣，万死不辞！”
陛下颔首：
“好。”
“朕等你捷报。”
我谢恩出宫，步履轻快。
养父候在宫外，见我便问：
“陛下寻你何事？”
我笑道：
“爹爹，陛下允我组建女子军。”
养父怔然，旋即大笑：
“好！好！”
“吾家有女，终成大将！”
我们相视而笑，携手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