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皎皎披着白狐斗篷,面色苍白,弱不胜衣。
沈砚正温声劝慰:
“已请了太医,仔细调养不会留痕。”
我未料她那点浅伤,竟真需劳动太医。
那伤痕,恐再晚些便愈了。
我无意理会,侧身欲避。
沈砚与沈皎皎说着话,抬眸骤然瞧见我。
再看见我身后养父,面色一僵。
这是五年来,他首次见养父入京寻我。
从前养父顾及侯府颜面,自我归京后,极少主动探望。
偶来京中,亦避着沈砚,恐生枝节。
他曾以为我过得尚可。
但此刻,养父上前两步。
伸手,坦然握住了我手腕。
沈砚霎时蹙眉,连指节都攥得发白。
露出近乎如临大敌的神色。
他忌惮养父的存在。
我四岁走失,五岁被养父带回军中,抚育十载。
养父父母早亡,以军功累升至镇国公,赐爵府邸。
他收养我,视若己出。
故我被寻回后,沈砚待我虽表面温和。
每当我提及养父,他眼底总忍不住掠过阴霾,难掩戒备。
此刻,他看向养父握着我手腕之处,眸色骤冷。
他逼近两步,看向养父:
“镇国公,入京有何贵干?”
养父素来知礼。
从前见沈砚,总会客气寒暄。
今日却态度疏淡。
他未称“世子”,只平静道:
“来看看阿缨,许久未见。”
沈砚强压怒气:
“舍妹有我与侯府照料,不劳国公爷挂心。”
养父轻笑一声。
目光扫过沈皎皎,如看无物,再落回沈砚面上:
“是吗?我看世子颇忙,侯府想必庶务繁杂?”
语带讥讽,是我从未听过的冷锐。
沈砚一时语塞。
他松开搀扶沈皎皎的手,沉声辩驳:
“阿缨行事莽撞,推倒皎皎致其受伤。”
“女儿家,容颜最是要紧。”
我听得可笑,含怒视他:
“她毁我珍视之物,我打她一掌何错之有?”
“挨一掌便能摔倒,她是纸糊的不成?”
沈砚还欲争辩,无非仍是维护之词。
养父目光已落于沈皎皎臂上伤痕。
他细看片刻,方问:
“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