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里的生活看似没受影响,楚卿尘依旧和一群富家小姐相约下午茶,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这天下午,楚卿尘提着刚做好的曲奇饼干走进姜怡橙的办公室。
“怡橙姐姐,你都好几天没找我了。”楚卿尘把饼干盒放在桌上,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撒娇。
姜怡橙正被边境搅得心烦,被他一碰只觉得更烦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沉声道:
“现在边境战事吃紧,你怎么还有心思玩这些?”
楚卿尘瘪了瘪嘴,满不在乎地说:“有江月瑶姐和那些老队员在,肯定能把‘黑蛇’打跑的呀。”
他又凑近几步,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再说司令都同意我们订婚了,不如我们趁这段时间把订婚仪式办了吧?”
“够了!”姜怡橙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黑蛇’都快到内陆了,家国大事面前,你满脑子都是订婚?楚卿尘你能不能懂点事?江月瑶还在边境生死未卜,你就不能为战事上点心?”
楚卿尘被她吼得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早点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凶我?我不理你了!”
他说完哭着跑出办公室,姜怡橙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发紧的眉心,眉宇间满是疲惫。
市区里的百姓还在盼着捷报,直到第一批边境难民涌入市区,带着满身尘土和惊恐的消息,大家才真正慌了神。
“怎么会这样?”菜市场里,提着菜篮的大妈们议论纷纷,“当年江远去了不到一个月,就把‘黑蛇’打回老家了,这次去了那么多人,怎么还打不过?”
“听说‘黑蛇’这次带了重武器,咱们的人根本挡不住”
“这么多难民跑过来,是不是边境守不住了?‘黑蛇’要打进来了?”
军区作战指挥室里,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颤抖:“报告司令!‘黑蛇’又攻破了三个据点,前去增援的队伍伤亡惨重,江月瑶队长和几位老队员都受了重伤,已经撤下来了!”
张首长手里的搪瓷杯“哐当”砸在桌上,茶水溅了一地:“一群废物!养你们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参谋们低着头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出声。
姜怡橙上前一步,声音坚定:“司令,当年江远能带特战队击退‘黑蛇’,现在特战队的指挥密钥在我手里,我请求带领特战队前往边境,一定夺回失地,守住边境线!”
“好!不愧是姜家的人!”张首长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立刻带上特战队出发,我等你的好消息!”
姜怡橙回到办公室收拾装备时,楚卿尘突然冲了进来,拦在她面前:“怡橙姐姐你不能去!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现在走了,我怎么办?”
若是从前,姜怡橙或许会耐着性子哄他,可此刻看着他满脸的理所当然,只觉得一阵窒息的自私。
“楚卿尘,”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从没发现你这么自私。‘黑蛇’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还只想着订婚?你做不到像江远那样去前线,至少别在这里添乱!”
她说完命警卫员把楚卿尘“请”了出去,自己抓起指挥密钥转身就往特战队基地赶。
楚卿尘被赶出姜家,觉得丢尽了脸面,哭着跑回江家扑进江母怀里:
“阿姨!怡橙姐要去边境打仗,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江母看着他哭红的眼睛,却没像往常那样心疼,反而皱起了眉:“卿尘,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姐姐在前线重伤躺进医院,‘黑蛇’随时可能打进来,你不关心这些,反倒只想着订婚?”
“你太让我失望了。”江母挥了挥手,别开脸不再看他。
楚卿尘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快点拥有幸福,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凶他?
明明以前他们都说,只要他开心就好
姜怡橙站在特战队训练场中央,高举着指挥密钥:“所有人听令,立刻整装,随我前往边境执行任务,击退‘黑蛇’!”
话音落下,训练场上一片死寂。
几十名特战队员站在原地,没人动,没人应声,甚至没人看她手里的密钥。
姜怡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攥紧密钥的指节泛白:“没听见吗?所有人立刻集合!”
队伍里走出曾经江远的副队,他对着姜怡橙敬了个礼,语气平静却坚定:“报告姜队长,特战队不认密钥,只认江队。”
“反了!你们都反了!”姜怡橙气得胸口起伏,“我最后说一遍,立刻随我出发!谁敢违抗命令,按军规处置!”
回应她的依旧是死寂。
队员们站得笔直,目光里满是对江远的忠诚,对她的命令视若无睹。
姜怡橙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可她清楚,现在能对抗“黑蛇”的只有这支由江远一手带出来的特战队。
她强压下怒火,盯着副队:“‘黑蛇’正在残害边境百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不管?”
副队面无表情:“姜队长,特战队是江队带出来的,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会行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败的消息像雪片般传回市区。
曾经繁华的街道变得萧条,商铺早早关门,百姓们囤着粮食待在家里,空气中弥漫着恐慌。
江月瑶从边境医院被送回家时,浑身缠满绷带,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躺在病床上,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真正明白,江远在边境的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妈,”她拉着江母的手,声音嘶哑,“边关太苦了‘黑蛇’的人跟疯了一样,枪子儿擦着头皮飞江远在那儿待了三年,每天都要面对这些我们以前对他那么不好,他肯定是寒心了才走的。”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江母看着女儿满身的伤痕,想起江远每次休假回家时,总是默默处理肩上的旧伤,想起自己说他“野得不像江家人”,想起自己吼他“怎么不死在边境”,眼泪突然决堤。
楚卿尘的自私衬得江远的隐忍格外珍贵――江远从不会抱着她撒娇说甜言蜜语,却会在她生病时连夜请医生;不会像楚卿尘那样讨她欢心,却把边境最稀罕的药草攒着寄回家。
“是是我们对不起他”江母捂着嘴,哭声哽咽。
七天后,姜怡橙带着残部退回市区。
直到此刻,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只有江远能击退“黑蛇”。
“黑蛇”的先头部队已经逼近市区防线,张首长一边调派最后的预备队抵抗,一边加派人手寻找江远。
姜怡橙跟着部队在防线守了两夜,亲身体验了“黑蛇”的凶残,每次扣动扳机时,总会想起江远在边境独自面对这一切的三年。
她不敢想,他到底挨过多少枪子,受过多少伤,才能把“黑蛇”死死摁在边境线外。
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前一天,搜寻队终于在边境附近一个偏远的小镇找到了江远。
张首长立刻命令姜怡橙带着参谋人员,亲自去请他回来。
众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前见到了江远。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正给门前的小菜园浇水,阳光落在他脸上,褪去了特战队队长的凌厉,却多了层拒人千里的冷漠。
看到姜怡橙和身后跟着的一群人,江远放下水壶,眼神平静无波:“不用多说,我不会跟你们走,也不会再回特战队。你们回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姜怡橙身后的参谋们“唰”地一声全部跪下,声音里带着恳求:“江队,求您出山吧!再晚一步,市区就守不住了!求您救救边境的百姓!”
木屋前的风带着尘土的气息,江远站在原地,看着这群曾经漠视他、指责他的人,眼底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