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身亲笔手诏:“天雄军可出中原,剿匪讨乱,不避州府,遇强可杀,遇贼即戮。其所征调粮草,先由内帑拨银十万两应急,令户部三日内清算,兵部设后勤。凡抗命、欺军、协贼者,以谋逆论处!”
他落笔顿首,交由王承恩亲送军中。
与此同时,京城西南校场,卢象升身披玄甲,立于演武台上,目光如炬,望着下方列阵待命的三千天雄军。
这支军,是朱由检亲自拨银打造,铁甲精锐,步骑兼修,号称京营新骨。其人训练最严,装备最新,纪律最整,正是皇帝磨刀霍霍欲以制边乱、治匪患的利器。
卢象升翻开奏折,简略一读,神情已沉。
“洛阳、汝州、陈州、鲁山四起皆乱,贼众皆有谋。若放任不理,三月之内,可散我河南根本!”
他大喝一声:“传令!”
“天雄军本日起调三营,总计三千六百人,明日寅时三刻,由皇城西门出发,沿中原一路剿匪平贼!”
“先征洛阳、汝州二地,再扑陈州,再剿鲁山!沿途驻兵者就地整编,无故拦阻者,皆按军律处置!”
“各营指挥,今夜子时前于点将台前集合,全军总动员!”
“杀!”三千军声如潮,应声而起,震彻大营。
卢象升翻身上马,一言不发。只一声长啸,扬鞭而去,披甲披星,铁军出征。
而这一出,便是三千六百人,铁甲披坚,弓刀俱利,一律清一色家乡子弟、族亲结伍,忠勇之士各辖一营,皆知此去非演武,而是真战真杀。
天雄军之制,异于他营,重军纪,更重乡约。朱由检命其采宗族编营之法,父子兄弟、乡党门生为伍,连坐同责,亦同功共赏,凡破贼斩首者,首级记名,功勋入册,子孙可得恩养。
此举一出,军心固,士气旺,卢象升每夜必点将台训话,言简意明:“此贼为乱民,亦为教众,若不斩,则贼得势,朝廷失民。若今日你死于此地,明日你父母、妻儿,便死于乱世!”
将士皆应声如雷:“杀!”
抵达洛阳,卢象升未即开战,反夜宿洛阳西郊荒寺,连住两日,只派人秘密勘察粮仓与被焚兵营残址。
三日后,他亲自踏勘残火旧迹,低声道:“火起仓顶,焚而不扩,贼之意,不是焚粮,而是劫兵。”
“查!看他们往哪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股黑衣军早已掳兵器潜入伏牛山一带,伪装山民,掘地为穴。卢象升立刻定策:“此战,当以火攻克贼,自借其法,还之以牙。”
他命工匠昼夜打造火油壶箭、铜制投掷火罐,又密令百骑兵改装贼衣,伪作归顺游寇,混入山下哨营。
夜半,投火之时至。
四方火起如龙,火罐呼啸而落,山寨内呼喊震天。伪装之骑兵内应举火,直引内火烧营帐,贼军顿时混乱,来不及整队,便被山下大军压阵而上,犹如洪水决堤,一击而破。
黑衣贼首尝试突围,被伏兵横腰截断,当场斩首示众。
洛阳流寇,一战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