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下来,朱由检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支由流民、饥民和少量边军组成的军队,在卢象升的手里,短短月余,竟已脱胎换骨,初具强军之相。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卢象升治军有方,更是因为他给这支军队注入了灵魂——希望。
能吃饱饭的希望,能活下去的希望,能建功立业的希望。
回到中军大帐,卢象升和曹变蛟再次行礼:“陛下,营中粗鄙,让陛下见笑了。”
“见笑?”朱由检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平静,显得龙心大悦,“卢爱卿,你给朕的不是见笑,是惊喜!是天大的惊喜啊!”
他转身对方正化说道:“传朕旨意!”
方正化立刻躬身肃立:“奴婢在!”
“朕今日亲眼得见,天雄军治军严明,士卒用命,堪为我大明诸军之表率!朕心甚慰!”朱由检的声音铿锵有力,“特赏天雄军,白银十万两!即刻从内帑拨付,用作军饷!让将士们知道,为国效力,朝廷不会亏待他们!”
十万两!
卢象升和曹变蛟都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相当于天雄军小半年的开销了!而且还是从皇帝自己的小金库——内帑里出,这代表的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方正化笑着躬身道:“卢将军,还不快谢恩?银子奴婢都带来了,就在外面的车上。”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激动得无以复加,再次大礼参拜:“臣!代天雄军三万将士,叩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亲自上前,将二人扶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卢象升:“建斗,这十万两银子,是朕给将士们的犒赏。但朕对你的期望,远不止于此。”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落在了辽东的位置上。
“这里,”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来,“还有我大明无数的子民,正在建奴的铁蹄下呻吟。朕要你练出的,是一支能踏平辽东,直捣黄龙的百战雄师!你,做得到吗?”
卢象升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双膝一软,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捶在胸甲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陛下放心!”他抬起头,眼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臣卢象升在此立誓,天雄军一日不踏平建奴,臣一日不配为人!愿为陛下马前卒,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由检看着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的卢象升,满意地点了点头,親手将他再次扶起。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朱由检的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激动不已的曹变蛟,“曹将军。”
“末将在!”曹变蛟立刻挺直了腰杆。
“步军为基,骑兵为锋。建奴之所以横行辽东,仗的就是骑兵之利。朕要你专门负责天雄军的骑兵整训。”
“朕给你人马,给你钱粮,朕只有一个要求,给朕练出一支能跟建奴的铁骑硬碰硬的精锐出来!朕不要多,先给朕练出一千人,一千真正的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