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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遥!林知遥!坚持住!我们来了!”
是笑笑!真的是笑笑!
房门被暴力撞开,几个逆着火光的厚重身影冲了进来。
“这里!发现一名女性!还有生命体征!”
我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抱起,冰冷的空气面罩扣上我的口鼻。
颠簸中,我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笑笑紧紧抓着我的手:
“你醒了?”
笑笑的声音立刻凑过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太好了,医生说你只是吸入性损伤和轻度烧伤,
孩子也保住了!”
“孩子”
两个字像惊雷,我猛地摸向小腹,那里还平坦,却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跳动。
还没等我缓过劲,病房门突然被
“砰”
地推开,婆婆赵桂枝披头散发地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沈家的亲戚。
她一进门就直奔我的病床,动作夸张地扑过来,若非笑笑及时拦在中间,她几乎要压到我扎着输液管的手。
“我的儿啊!知遥!你可算醒了!”
赵桂枝一开口就涕泪横流,声音又高又尖:
“妈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守在医院门口,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走,跟妈回家,这医院哪有家里舒服?妈给你炖了补汤,保准你喝了就好!”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扯我的输液管。
“知遥啊!我苦命的孩子!走,跟妈回家,妈照顾你!医院都是骗钱的,哪比得上自家人贴心!”
沈屹川也上前,想拉我的手:“遥遥,别闹了,跟我们回家。妈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搞那些迷信把戏了。”
“滚开!”
笑笑立刻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她的手还在发抖,却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她刚从鬼门关走出来,现在需要静养!”
赵桂枝见状,立刻变了脸色。
她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对着身后那群跟着来的亲戚哭诉,手指几乎要戳到笑笑的鼻尖:
“大家快看看啊!就是这个外人!整天挑拨我们婆媳关系!我儿媳妇病了,我这个当婆婆的来接她回家,她倒好,拦着不让走!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趁机骗我们沈家的钱?”
她带来的亲戚们也立刻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啊,人家婆婆丈夫都来接了,一个外人拦着算怎么回事?”
“看着挺体面,心思怎么这么坏?”
“说不定真有什么企图呢”
一时间,病房里充斥着对笑笑的指责和质疑。
赵桂枝见状,更加得意,哭嚎得更大声:
“没天理啊!媳妇病了,外人欺负上门,不让一家人团圆啊!”
那些恶意的揣测像针,扎得我心口发紧。
我攥着被子,突然拔高声音:
“保安!保安在哪里!有人骚扰病人!”
笑笑也立刻反应过来,转头朝病房外大喊:
“保安!三楼病房有人骚扰病人!麻烦快来!”
不过半分钟,走廊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名穿保安制服的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握着橡胶棍,眼神严肃地扫过满室混乱:
“怎么回事?谁在病房里喧哗?”
“是她们!”
我指着还在撒泼的赵桂枝,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我不认识她们!她们强行闯进来要拉我走,还诬蔑我的朋友!医院是治病的地方,她们这样太影响其他病人了!”
赵桂枝急得跳脚:
“我是她婆婆!我怎么不是家属?我接我儿媳回家天经地义!”
“病人明确说不认识您,也不愿跟您走。”
保安上前一步,挡在病床前,语气强硬:
“医院有规定,不许骚扰病人。请您立刻带着人离开,否则我们就联系派出所!”
亲戚们见保安态度坚决,纷纷往后缩,没人再敢说话。
赵桂枝看着保安手里的橡胶棍,又看看周围病房门口探出来的脑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啐了一口:
“林知遥!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