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药师兜也正在现场。
正如蓝染大人所说的那样,他们确实占到了最佳的观众席——就在距离父子二人约三十米外的道路旁。
几乎相当于光明正大的看。
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那位大人神奇的‘辉遁’洗礼,药师兜倒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微妙的露出感。
因为从小就没有经历过来自完整家庭的爱,最开始他对这段父子相见的场面还是有些好奇的。
但是,在注意到两人那宛如敌人般对视的场景之后,这点小心思也就渐渐的熄灭了。
他转过头,看向正在摆弄监控设备和封印阵列的蓝染,故意作出一副小孩子似的不解模样,试探道:
“蓝染大人。”
“宇智波一族的血继,真的有那么值得在意吗?”
“如果只是地上那几个家伙的程度的话,即便是我也有办法解决哦。”
他指的是刚才被鼬干掉的一众宇智波族人。
蓝染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观众对眼前剧目应有的专注:
“雨水从天空中落到地上,又从地面蒸腾到天空,看上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如果不去揭开他们粗糙的外表,又有谁能发现自然现象中存在着的无穷力量。”
“兜君。”
“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一个研究人员应有的基本素养。”
“至于现在,就请你更耐心一些吧。”
尽管他的声音平和温柔,但药师兜却不敢再装作刚才那副模样继续试探,转而保持沉默。
宇智波父子之间的对峙,也逐渐来到了转折点。
“父亲大人,请您改悔罢!”
宇智波鼬神色沉静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手掌始终按在刀柄上,彻底贯彻了对待木叶之敌的态度:
“您已经看到了吧?”
“这场如闹剧般的政变,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止水早就得知了你们的行动,根部更是上门堵截,即便在我们身后,也还有一道道铜墙铁壁!”
“就现在,在我们周围的这片树林之外,全都是木叶各大忍族抽调出来的忍者大队!”
“您真的要看到宇智波一族彻底毁灭,才肯善罢甘休吗?”
此时的少年人心中,已然没有了太多过激的情绪。
在接受了宇智波成为敌人这个现实之后,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实际上,如果不是读到过旗木朔茂档案,心中隐约知晓自己的父亲抱着的是怎样一种打算,他甚至根本不会有这番语重心长——他们毕竟还在旗木卡卡西眼皮底下。
哪怕现如今双方已经站到了敌对的立场,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希望亲眼看着父亲走向死路。
然而,宇智波富岳却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说完,微微摇头:
“鼬,你还是不明白。”
“从政变开始的那一刻,宇智波的生死存亡,就已经寄托于这场行动之中了。”
“真正没有搞清楚立场的,明明是你啊。”
“鼬。”
“如果连这最后的一次挣扎都失败了,那么你的母亲,佐助,你的朋友,所有宇智波的生死,都将寄托于猿飞日斩一人之手。”
“九尾事件方起,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与宇智波一族无甚关联,我们一族却仍旧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那时还年幼的你,真的还记得那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落差场景么?”
宇智波富岳说话时的声线,明明没有丝毫起伏,但是周围的所有人,却都能分明听出他那话语间深藏的怒火。
旗木卡卡西神色紧绷,目光时刻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逡巡。
凶眼富岳是成名已久的宇智波上忍,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一对一拦住,更别说还要加上宇智波鼬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
此刻三方呈对角相立,这片狭窄森林空地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无比压抑。
宇智波鼬听着父亲的话,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
“无论是当年的辉煌也好,宇智波曾经的权势也罢,我都不了解。”
“现在的我唯一所希望的,就是我们一族不能在你们手上灭绝。”
“为此,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做到。”
他话音方落,手中一寸一寸抽出短刀。
父子二人皆有各自的理由与立场,只是时间与经历的间隔,将他们分割到了棋盘的两端。
宇智波富岳却只是看着他,漠然摇头:
“什么都做得到么?”
“天真。”
“说你‘成长了’,看来还是为时过早。”
“真正的抛却一切,指的可不仅仅是这种程度。”
话音落下,他微阖的双眼重新睁开,再一次呈现在宇智波鼬眼前时,已然化作了一片比之以往更加深邃的鲜红色。
斑驳的勾轮在眼眶中旋转,连起的勾玉中间分杂一点。
仅仅是抬起眼帘这般寻常的动作,从他眼中爆发出的瞳力,就压迫得在场所有人心神战栗。
‘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富岳?’
旗木卡卡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反握着苦无的手掌微微的发着颤。
不仅是他,连始终紧绷着神情的宇智波鼬,都下意识的瞪圆了眼睛。
原来,父亲就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万花筒!
“鼬。”
“只凭你的那双写轮眼,又能看到多远?”
宇智波富岳语气淡淡,朝前踏出一步。
宇智波鼬横刀在前,神情紧绷,精神高度专注。
刹那间,悍然狂风急掠。
富岳的身影,即便在三勾玉写轮眼的注视下,也仍然快到了不可思议,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道流光,裹着刺耳的音爆响豁然撞在了眼前。
“铮!”
苦无与短刀交错摩擦,迸发出一线耀眼的光火。
宇智波鼬脚下摩擦地面印出凹坑后退半步,手中刀锋偏出一角,紧随而至的就是父亲自上而下的抬腿下劈。
他惊得后背冒汗,轰然劈落的足底在松软的泥土间炸开一片凹坑,泥土纷飞之间,直刺面门的苦无呼啸而过。
仅仅是一个偏头闪躲的功夫,几乎是伴着苦无一同探出的大手,已然揪起了他的衣领,猛地上提。
一时间,宇智波鼬只觉天地倒转,整个人被甩飞到空中横落而下。
“砰!”
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宇智波富岳冷淡的声音:
“在一族的生死危亡面前,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会毫不留情的碾碎你。”
“鼬!”
一旁的旗木卡卡西等人登时大急,几人联合而成的小队依照以往的阵势合围向前。
然而,宇智波富岳却仅仅是一个抬眼,神色轻蔑。
下一刻,就见其中一名暗部明明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动作却仍旧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突兀的朝身旁的队友拔刀挥出。
即便是拥有着写轮眼的卡卡西,在对上那双异常的眼睛时,竟也产生了一瞬间的眩晕。
不过几乎化为本能的结印仍旧稳定。
“雷遁·雷切!”
“太慢。”
猝然伸出的大手,在那闪耀的雷光之中,紧紧攥住了卡卡西的手腕,令雷切静止在他胸前一寸。
旗木卡卡西目光一滞。
同时,只见他膝盖上提,咔吧一声正中手肘,令卡卡西的表情顿时紧皱成一团。
身形偏开,让过这一击的分寸之间,垫步横旋的大脚轰的飞踹在卡卡西的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令他在半空中呕的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如同倒卷陀螺般滚倒在地上,撅着地上的土飞出去十几米远,瞬间没了动静。
只眨眼间,整个暗部小队就被他干净利落的解决。
“卡卡西前辈!”
宇智波鼬从地上爬起,咬牙大喊。
看向父亲的目光中,杀意愈发浓郁。
唯有最后一丝理性还在提醒着他,让他回忆着旗木朔茂故事,让他还抱有父亲是在逼他下杀手的那么一线希望。
然而,宇智波富岳的声音,却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看到了么,鼬。”
“那就是朔茂的儿子。”
“朔茂为了村子牺牲了一切,村子却只将他的儿子当做一柄好用的刀。”
“火影弟子又能如何?”
“猿飞新之助是现任暗部队长,猿飞阿斯玛是火之国大名守护忍十二士。”
“猿飞一族不死绝,他毕生都不过是一把好用的刀而已。”
宇智波富岳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唯有推翻他们,我们才有掌握这个村子的希望。”
“你难道不想成为火影吗?”
宇智波鼬艰难的爬起身,毫无犹豫的对上父亲的视线,如同受到某种侮辱般,陡然拔高了声调:
“火影,才不是这种东西!”
“愚蠢!”
宇智波富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仅仅是这短暂的停顿,宇智波鼬手中突然一提。
被他松开落到远处的忍刀,顺着他的动作,跟随着连在刀柄末端的钢丝之上急转而去。
富岳脚下忽的一空,腰间发力在半空翻转落下。
眼中却已然瞥见鼬结印的动作,手中同步结印。
下一刻,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火遁·豪火灭却!”
暴虐的火潮在狭窄的密林中央轰鸣作响,双方相互碰撞所产生的余波,令周遭数十米方圆都陷入一片汹涌火海,整个密林都被他们一举清空。
借着这狂暴火势,宇智波鼬的身影蓦然冲出,全身裹着燃烧的浪潮,挥刀劈向面前的男人。
“宇智波流·日晕舞!”
急转的刀锋宛若飞洒的光流,在二人周身点缀团团翩跹萤火。
在这刀光剑影之中被彻底贯彻的,却是宇智波鼬内心最深处的决意。
父亲,是木叶的敌人。
为了木叶,他必须死在这里。
在这份理智的火焰燃烧之下,他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在不断的压榨着,精神紧绷到了极致,所有的查克拉都被贯彻到了四肢,每一刀都是全力以赴。
万花筒写轮眼,并不是真正的无敌。
随着时间的消耗,他们的视力会像止水一样,一步步下降。
既然如此。
“铛!”
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响。
借着这相互作用的巨大力道,宇智波鼬翻身向后,双手同时探向忍具包。
刹那间,宛如飞蝗般的漆黑手里剑,尽数朝着前方洒出。
“手里剑影分身之术。”
一变十,十变百。
只眨眼的功夫,那数十枚手里剑,已然化作了铺天盖地的金属风暴。
宇智波富岳神色镇定的立在原地,仅仅是一把苦无,就轻易遮挡下所有可能触及到他身体的手里剑。
漆黑的金属铺洒满地。
“只有这种程度么?”
宇智波富岳看向他,神情间似是带着几分失望。
鼬安静的立在原地,抬起左手。
在他五指之间,同时接连着数根微不可察的钢丝细绳。
富岳的神情蓦的一紧。
可还不等他闪身躲避,鼬的手掌已然合拢,向后拉扯。
“嗤嗤嗤——”
猝然间,一根根与地上手里剑相互连接的钢丝拔地而起,尽数缠绕在试图后退的富岳身上,猛然随着这股力道相互缠绕,裹挟着他的身体轰然撞击在身后的树干之上。
“砰。”
被紧紧捆绑的宇智波富岳目光惊愕。
鼬的手中却再次结印。
“火遁·龙火之术!”
烈焰升腾的爆燃响中,数之不尽的焰流顺着他手中钢丝,尽数燃烧。
目标,直指宇智波富岳。
剧烈拔升的高温之下,二人之间路径内存在的一切,都被这席卷的焰流全数覆盖,毫不留情的撞击在捆绑着宇智波富岳的树干之上。
“轰!”
爆炎蒸腾。
然而,宇智波鼬却没有丝毫松懈之意,神情专注的望着那片火海。
万花筒写轮眼最重要的能力,可不仅仅是瞳术。
在它们之上,还存在着一个真正令宇智波一族所向无敌的奥义。
“须佐能乎!”
耀目的暗红色光彩升腾之下,上半身完全披覆甲胄的骸骨巨人膨胀而起,通体由查克拉所构筑的躯体上,燃烧着淡淡的火星。
身上带着些微焦黑的宇智波富岳,朝他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那盔甲巨人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同样燃烧的剑。
十拳剑。
在这生死危机之下,宇智波富岳看向鼬的目光同样愈发冷漠。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在眼前这个巨人的对比之下,宇智波鼬的身影简直如同蝼蚁般渺小。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反而目光沉稳的望着对方。
并抬起了刀。
“很好。”
望着鼬这幅决然的态度,宇智波富岳的神情陡然狰狞了几分,拔高音调:
“那就去死吧。”
超然巨大的体型,仅仅是稍微些许动弹,就会爆发出沉重到异常的响。
在他那蓦然前推的脚步之下,须佐能乎构就的巨人,如若排山倒海般横冲直撞着前行而来,手中十拳剑在嗡鸣的震动响中横斩而去。
“轰——!”
宇智波鼬方才站立的地面处,骤然炸开一道绵延数十米的剑痕。
而他的身影,则已经疾射向侧面,飞跃着避开四溅的土块。
心中念头直转。
正如万花筒写轮眼并非无敌一般,须佐能乎,也同样存在着它的弱点。
须佐巨人顺着鼬的脚步急追而去,隆隆声响之中,周遭的大片地面都呈现出无数坑洼。
直到某一刻,鼬忽的顿住脚步。
就是现在。
他的脚步碾在土里,身形定格,手中刀锋横抬至耳侧。
刀尖直指前方。
“嗤!”
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冒着眼前的烟尘破开风浪,朝前方直刺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须佐能乎手中十拳剑忽然反握,在空气的震鸣声中,刺向身前。
“轰——!”
土石飞溅,烟尘挥洒。
宇智波富岳看着前方被剑锋刺穿的身影,神情冷漠:
“以为须佐能乎的体型巨大,就不够灵活么?”
“太天真了,鼬。”
只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被剑锋刺穿的宇智波鼬,却抬眼看向了他。
没有任何表情。
“砰。”
细微的烟尘响中,他的身影爆成一团烟雾。
宇智波富岳的神色似乎停滞了一瞬。
短暂的空隙之中。
阴影中的刀锋,无声无息的从他背后刺出。
“噗。”
穿透胸膛。
宇智波鼬定在原地,倚靠着父亲的后背。
鲜血,顺着刀刃一点一滴的流淌而下。
他的神情镇定而冷漠。
须佐能乎作为绝对防御,从外部是无法攻破的。
想要杀死祂的操控者,唯有从内部出手。
宇智波富岳的脚下,安静的躺着一枚枚扎进地里的手里剑。
鼬的真身,从刚才就以变身术混在其中。
这最后的一刀,如同给战场上的一切画上了休止符。
缠裹在富岳周身的须佐能乎,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一片虚无。
整个纷乱的战场中央,唯有父子二人停留在原地。
“嗤拉。”
刀锋从伤口之中拔出,鼬的身上再一次溅染上大片的血点。
富岳的神情似乎僵硬了一瞬,逐渐脱力的身体,脚步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
宇智波鼬低垂的目光,则依旧盯着他手中反握的苦无。
果不其然。
下一刻,猛然爆发出最后一线气力,富岳的身形突兀扭转,手臂借着翻旋时的力道,试图刺进他的喉咙。
“砰。”
宇智波鼬重重踹在他的胸膛上,令其整个人倒旋而出,狠狠撞上一颗巨木。
“呕——”
从口中喷出的血水,溅了满身。
宇智波富岳终于失去了全部力气,倚坐在树干前。
鼬走到他面前,神情依旧是那不变的冷漠:
“父亲,您已经失败了。”
“”
父子二人目光相接。
宇智波富岳沉默着看向他。
良久,才听他低声道。
“是啊。”
这一刻,被穿透了心脏的宇智波富岳,口中还在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含弄。
彻底失去所有气力的身体,艰难的支撑着颈部,朝他的方向抬起头。
“不过。”
他说着,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竟忽的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也成功了。”
宇智波鼬不由一怔,无声的望着他。
宇智波富岳的那双凶眼里,在此刻流露出的,却是抛开一切之后,独属于父亲的,沉重的温柔。
他安静的望着站在对面的长子,声音断断续续:
“鼬。”
“这就是最后了。”
“你”
听着他模糊、间断的声音,宇智波鼬握刀的手,都似乎在这一刻颤了颤,目光直直的注视着父亲最后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儿子。”
那一瞬间,骤然翻涌的情绪,在不断不断的压抑之下,如同洪流冲击着名为理智的水坝,在崩决的边缘之间沉重的徘徊。
全身都如同定格在原地。
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父亲的头颅一点点垂下,直到最后的生机完全消散。
清冷的月色,仿佛在他身上定格,在少年人的背后,垂下一道漫长的幽影。
蓝染惣右介安静的在旁边望着这一幕。
来自血脉相连亲人的最后一声心跳,是对自我封闭者最狠辣的一记猛药。
但事实上,最终令其彻底崩溃的,却是那声心跳落下之前的最后一丝柔软。
不过
“还不够啊。”
他低声的喃喃着。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声音。
在这焦热燃烧的战场上,忽的响起了本不属于这里的稚嫩回响。
“欧尼桑?”
这熟悉的声音,令宇智波鼬忽的怔住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望向那个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一旁的幼小身影。
佐助呆呆的立在原地,茫然的望着这一幕。
注视着亲手杀死父亲的兄长。
只这一声,就如同点燃了残溃堤坝前的最后一桶火药。
这不属于‘预言’之中的一幕表演,彻底击碎了他的一切心防,令名为理智的堤坝崩溃殆尽,完全被情绪的洪水所吞没。
“当啷。”
他手中的忍刀落在地上。
两行血泪顺着眼眶,自少年人深重的泪沟淌落而下。
宇智波鼬对上来自弟弟的视线,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紧抿的嘴唇努力的张开却无法办到。
最后,他软软的跪倒在地,低头望着满手沾染的血腥,神情前所未有的扭曲,头颅重重砸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哀嚎,宣泄着阴暗深沉到了极致的悲伤。
“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那血泪横溢的眼眶之中。
三枚勾玉,在这一刻彻底连绵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