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门框看着他们的背影,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最后那一眼,恰好看到苏颜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醒时人已经在医院,胸口闷得慌,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
没等我想明白,妈妈冲进来,直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恶毒的东西!我们不过多关心颜颜几句,你居然换她的药!”
说着,将一个小白瓶砸在我脸上,变色的药粒洒了满床。
“你明明知道,她在园区被摘了颗肾,靠药吊着命!你换她的药,是想害死她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又盯着我腹部,语气冷得像冰:“你这肾留着也是多余,我已经跟医生说好了,摘下来给颜颜。”
我这才听明白,昏迷时,我的亲生母亲连问都没问,就签了字要了我一颗肾。
我摸着发烫的脸颊,突然笑出眼泪:“妈,你真的是我亲妈吗?你们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接我回来?”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你还敢怪我们?这些都是你欠颜颜的!”
“那天要是你不故意拖延,被抓走的就不会是她!”
门又被推开,爸爸和哥哥走了进来。
爸爸眼神冷得像看陌生人:“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我们绝不会找你回来!”
胸口的闷痛突然翻涌上来,我盯着他们充满厌恶的脸,手指攥紧了病号服。
原来在这个家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连一颗肾、一段人生,都应该成为苏颜的供给。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两颗完整的肾才欺负颜颜?那好,我就让你好好感受挖肾之痛!”
不等第一次记忆转移后的痛苦缓解,我就被所谓的家人们再次架到了实验室。
我拼命挣扎,指甲抠破了哥哥的胳膊,却还是被他们一把推进时空胶囊。
里面的黑暗瞬间将我裹胁,我尖叫、失控都没人听见,只有苏颜被挖肾的痛感,像潮水般往我骨头里钻。
痛觉被放大百倍,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我浑身颤栗,眼睛慢慢失去聚焦。
再清醒时,我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手术刀刚划开肚子,医生突然停了手,满眼惊讶:“您两颗肾都坏死了!这样怎么能捐肾?”
护士急匆匆跑出手术室通知妈妈,“夫人,得尽快给她找肾源,否则……”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肚子上的痛都麻木了。
我早告诉过他们,在乡下那几年,我天天干重活、吃发霉的饭,肾早就熬坏了。
可他们忘了,不仅逼我捐肾,还让我在时空胶囊里再受一遍挖肾的罪。
苏颜的痛要我扛,我的死活他们却从不在意。
我盯着手术灯的光晕,突然想:是不是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我?
当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才发现天台上的风真冷,刮在脸上像刀子割。
脚边的碎石子滚下去,没几秒就没了踪影,可我一点都不怕。
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就能解脱了。
我一只脚刚跨出栏杆,手腕突然被攥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苏星你够了!不就是要你一颗肾,至于要死要活?”
他拽着我往回拉,“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等颜颜好了,我和爸妈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