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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在说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做什么？”
“你还装！”顾长渊怒吼，“那个张御史，是你父亲的门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夫君也知道张御史是我父亲的门生。”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动作不疾不徐。
“那你也该知道，御史风闻奏事，乃是天职。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如实上报，与我何干？”
我抬起头，直视他赤红的双眼。
“夫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张御史是朝廷命官，我一个内宅妇人，哪有本事‘联合’他？”
“难道夫君在江南做的事，连圣上的御史都说不得了？”
“你”顾长渊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般。
“沈书窈，你变了。”
我笑了。
“是吗？我倒觉得，我只是让你看清了，我本来的样子。”
“一个你从前看不见的，也惹不起的样子。”
顾长渊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
“惹不起？沈书窈，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他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你以为凭一个御史，几句流言，就能动摇我的根基？”
“我告诉你，军功，才是男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只要我还能为大夏开疆拓土，圣上就不会真的动我！”
他说完，拂袖而去。
背影带着一股被冒犯的恼怒。
想必是急着去安抚他那位受了“委屈”的义妹。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军功？
顾长渊，你最大的依仗，也将会是让你摔得最惨的利器。
又过了几日，京中突然流传起一首童谣。
“将军百战胜，一将功不成。可怜无定河，万骨化尘星。”
唱童谣的，是街头巷尾玩闹的稚童。
他们拍着手，跳着脚，清脆的童音传遍了整个京城。
很快，就有人在酒楼茶肆里，煞有介事地“解读”出来。
说的是顾长渊那场奠定胜局的“大捷”。
其实是以牺牲了整整一卫友军为代价换来的。
那一卫的将士，被他当作诱饵，死死拖住敌军主力。
最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而那一卫的指挥使，姓赵，是朝中兵部尚书赵德海的亲侄子。
顾长渊上报的战功里，对此事一笔带过，只说是“战术需要”。
可如今，细节被一点点扒了出来。
有人说，当时赵指挥使已经请求撤退，是顾长渊的将令，让他们死战不退。
还有人说，顾长渊是为了抢功，故意陷友军于死地。
一时间，舆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