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暖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想起前台提过的自助早餐。
她掏出手机打给厉瑾深，电话响了几声却被挂断了。
她开带门，透着一条缝观察四周的情况——风平浪静。她这才稍微放心，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酒店的走廊上铺的是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眼看电梯就在前方，姜小暖却在转角处猛地停住脚步。
厉瑾深正和一个女服务员挨得很近地说话。
女生的小推车也被推到一边。
不知道厉瑾深说了什么，那女生瞬间红了脸，捂着嘴笑，甚至握紧拳头轻轻地锤向他肩膀，却被厉瑾深笑着灵活地抓住手腕。
看着女孩又羞又恼的反应，厉瑾深脸上露出了姜小暖从未见过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厉瑾深笑得这样开心，原来这个古板沉默的男人，在喜欢人的面前，也会露出这样正常的笑容。
难怪他不肯留在房间客厅，是怕被心上人误会吧？
说不定那两张所谓的“员工内部券”，也是这个女孩给他的。
也难怪，小作坊里那么多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姑娘，他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心有所属，喜欢这个类型的。
这女孩算不上顶漂亮，但气质干净利落，五官素净，眉眼大气，身材挺拔。
穿着一身梅子色的制服，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挽成髻，矮矮地用黑网兜住，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利索。
姜小暖没有上前打扰他们，默默转身，打算绕去后面另一部的电梯。
刚走到走廊中段，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顾宏野的房门开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姜小暖。”顾宏野淡淡开口，“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到什么时候？”
姜小暖没有回头，却只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顾宏野跟着姜小暖进入电梯。
“怎么一个人去吃饭？”顾宏野语气平淡，“男朋友呢？”
“他很累，还在休息。”姜小暖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句极易引人误会的话，成功让顾宏野瞬间噎住，脸色难看。
没等他再说什么，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时间已近11点，餐厅里没什么像样的食物了，只剩一些残羹冷炙。
工作人员正要上前解释，一旁眼尖的大堂经理认出了顾宏野，连忙喝止工作人员，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顾总！您用早餐吗？这边请，我们立刻为您准备。”
顾宏野没有动作，扫了一眼姜小暖，大堂经理立刻会意，转向姜小暖。
“小姐，这边请。我们大厨的手艺一流，中西餐点都很拿手，包您满意。”
姜小暖摇了摇头说，声音冷淡，“不用了。”
刚走到室外，冷风一吹，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脑袋也昏昏沉沉，可能是犯低血糖了。
真是流年不利。
姜小暖深呼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
她记得附近就有一个小卖部，再坚持走几步应该就能到。
还没迈步，顾宏野就跟了出来。
“我让人煮了淮山玉米粥，很快就好了。”顾宏野看见她的神色不对劲，语气焦急，“是低血糖吗？”
他上前想扶住她，却被姜小暖猛然推开。
“别碰我！”姜小暖喘着气，语气坚决。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顾宏野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回走。
姜小暖晕晕沉沉的，浑身无力，随着顾宏野的奔跑的动作，手臂无力地垂落在空中。
她真恨这样的虚弱的自己，连带着，也莫名地怨起了此刻不知在哪里的厉瑾深。
没有这个破身体，没有厉瑾深，她也不会遇见顾宏野。
她真的想杀了他。
也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