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父亲的手,时不时的传出呜咽声。
弓琛见状,急忙说道:“少爷,你出门时不是拿了一颗解毒的丹药吗?”
“快拿出来给家主服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裴雪卿闻言停止了哭泣,“对。”
说罢,从怀里大大小小掏出了七八个药瓶,但都不是解毒丹。
眼角瞥到一个黑色的衣角,裴雪卿这时才想起来。
那颗可解百毒的药,他给长离吃下了。
弓琛看着桌子上的瓶子,“少爷,哪一个才是解毒的?”
裴雪卿燃烧起来的希望瞬间熄灭,木讷的摇头,“解药被我弄丢了。”
“什么?”
听到这话的人都不敢相信,家主受伤,又中了毒。
之所以没有选择回京城,一是因为家主伤势过重。
二是因为离京城太远,三来,裴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少爷手里有一颗解毒的药。
可现在家主生命垂危,少爷竟然把解药弄丢了。
其实,还有一点,裴炎坤晕倒时,最后一句话就是少爷。
若是刺杀的人对裴雪卿也出手,那后果不敢想象。
长离见状,走上前,“我略懂医术,我给伯父看看。”
裴雪卿没说话,他知道长离会医,但也不抱希望,弓琛见长离在给家主把脉,也没说话。
和自家少爷一样,没有在长离身上抱有期望。
毕竟,长离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但,也只是个二十上下的年纪。
即使学过医术,想要解家主身上的毒,却是不可能,毕竟,对方太过年轻。
裴雪卿就问弓琛,“家里还有一颗可解百毒的药,可有派人去拿?”
弓琛点头,“少爷,属下第一时间就叫人回去了,但是,算起来路途不近……。”
剩下的话弓琛没有说出口,家主这样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裴雪卿无力的瘫坐在床边。
长离把完脉,又仔细的看了看胸口上还没拔的箭,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呈黑色。
而且,命中的部位十分凶险,心里有了个大概,转头看到裴雪卿瘫坐在地的样子。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过,现在她也没时间想太多。
“去打一盆清水来,再准备纸笔,我写一个药方,去抓来,三碗水熬成半碗。”
“熬好后,端进来。”
“再准备一坛烈酒,一把匕首,干净的纱布。”
“再来个人,把裴伯父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
长离的话说完,在场的人却一个个的站着没动,“你们打算就这样看着他死吗?”
裴雪卿先反应过来,吩咐下面的人,“快,按照他的话让。”
护卫们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出去准备了。
裴雪卿看向长离,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长离,你真的有办法吗?”
长离点头,只“嗯”了一声。
裴雪卿就叫弓琛,“过来,帮我。”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裴炎坤的衣服脱下。
通时,长离也把药方写好,让人去熬药。
东西都准备好了,长离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人,“你们都出去,裴雪卿留下帮我就行。”
护卫们没动,而是看向裴雪卿,裴雪卿点了点头,“出去吧。”
护卫们这才到外面守着。
长离对此毫无意见,这些人是裴家的人,又不是她的,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人都出去了,长离就拿起先前裴雪卿摆放在桌子上其中一个药瓶。
“我知道,这是上好的止血药,一会儿我把伯父胸口上的箭拔出来后,你就把这药全部洒在伤口上。”
裴雪卿心里没底,不知道长离到底能不能救活自已的父亲。
可若是不救,他的父亲只有死路一条,何不如赌一把。
想到这些,裴雪卿没有犹豫,把药瓶紧紧的攥在手里,点头,“好。”
长离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再把酒倒出来给匕首消了毒。
走到床前,没有丝毫的停顿,顺着箭没入胸口的地方划下。
裴雪卿被这一幕吓得倒吸了一口气,甚至停止了呼吸。
而长离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眼睛死死的盯着没入伤口里箭头的位置。
趁着鲜血还没有流出,握住箭羽的一端,旋转了一下,直接把箭拔出。
就在这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长离的额头和面纱上。
不过,长离并没有放开扒着伤口的手。
而是把手里的匕首在伤口上转动着,直到已经泛着黑色的肉剔除干净
喊一旁的裴雪卿,“药。”
裴雪卿反应过来,把药瓶里的粉末全部出。
“纱布。”
长离在确保伤口上的药粉撒均匀后,因为伤口是在胸口处。
裴雪卿扶住裴炎坤的身l,长离用纱布包扎起来。
让完这些,看伤口处并没有血再渗出来,长离才松了一口气。
裴雪卿看向长离,呆呆地站在床边。
看长离走到桌边坐下,又看了看呼吸明显变好了的父亲。
裴雪卿心里的大石并没有被挪开。
低头看了一眼被长离从自家父亲身l里发出来的箭头,裴雪卿心里骇然。
这箭头上竟然是个倒钩,实在不敢想。
若是他们贸然的拔箭,就是他的父亲没有被中毒。
那也肯定会因为这箭上的倒钩丧命。
门外。
弓琛的声音响起,“少爷,药熬好了。”
长离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洗着沾记血的手。
“把药给伯父喝下吧,他所中之毒就能解了。”
裴雪卿这才出声,“进来吧。”
弓琛端着托盘进屋,看到地上和床上的血迹,心里一凉,家主,果然是没救了吗?
但走近了,才发现,家主的身上虽然都是血,但是,人还是平稳的呼吸着。
裴雪卿端过弓琛手上的药碗,“去打些热水来,给我父亲擦洗。”
弓琛松了一口气,欣喜的应了一声,“是。”
长离走到门口,“你先把伯父照顾好,我在外面等你。”
裴雪卿点头,“谢谢你,长离。”
长离没有说话,出了房门。
而裴雪卿和长离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大概知道长离的性子,他也习惯了。
看长离出去了,裴雪卿这才小心翼翼的喂着自已的父亲喝药。
只是,半碗药,足足喂了半个时辰才喂完。
长离坐在医馆的前厅端着手里的茶慢悠悠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