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林砚舟正在练习室对练副歌部分。十六在他脑海里喊了一声：“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手一顿，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吧？我……忘了什么？”
“给陈沐阳使绊子啊！”十六的声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明天就初舞台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林砚舟才想起来没有这事，懊恼地说：“完了！光顾着初舞台，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抓了抓头发，视线扫过练习室门口，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十六立刻追问。
林砚舟没直接说，揣着点小得意转身往外跑，很快就在另一间练习室找到了陈沐阳。对方正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流畅地跳跃，侧脸专注得很。
林砚舟清了清嗓子，故意扬起下巴，学着原主那副嚣张的样子走过去，站在钢琴旁阴阳怪气：“别练了，再怎么练，等级也不会有我高的。”
陈沐阳指尖没停，甚至没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琴声依旧流畅。
林砚舟往前凑了凑，几乎把脸贴到陈沐阳耳边。陈沐阳下意识偏了偏头，鼻尖忽然萦绕起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某种白桃味的沐浴露，干净又清爽。
“我偷偷找人要了你的歌曲名单，”林砚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炫耀，“而且我的出场顺序在你前面，我要和你表演一首歌哦。”
他说完就直起身，等着看陈沐阳惊慌失措的样子。
“宿主英明！”十六在他脑海里欢呼，“这样绝对能让他乱阵脚！他本来出场顺序就靠后，现在你说你和他唱通一首歌，他以为自已打分绝对高不了！就不会好好继续练习了，初舞台的表现就没有这么好。”
被系统一夸，林砚舟更得意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他偷偷打量陈沐阳，见对方终于停了手，背对着他没说话，心里更笃定了——肯定是慌了！换谁被这么搞一下，都得乱！
他轻咳一声，故意加重语气：“听见了吗？到时侯可别输给我太惨啊。”
林砚舟正等着看陈沐阳慌乱的模样，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陈沐阳缓缓转过身，眼底带着点揶揄的笑意，挑眉问道：“哦？那你说说，我表演的歌曲是什么？”
林砚舟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哪知道陈沐阳要唱什么？刚才纯属瞎编的！
“十、十六！”他急得在心里抓瞎，“怎么办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歌单啊！他怎么不按套路来反问我了？”
十六也慌了神，声音都带了点颤：“我、我不知道！宿主你撑住，赶紧想个理由圆过去！”
就在林砚舟额头冒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纪尧探进头来，看到他眼睛一亮：“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走走走，去练会儿歌，看看昨天教你的转音有没有忘。”
林砚舟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纪尧往外走。路过陈沐阳身边时，他甚至不敢抬头，直到走出练习室，才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眼纪尧的背影，在心里由衷感叹：“纪尧真是个大好人啊！”
十六也松了口气：“可不是嘛！这简直是天降救星！”
练习室里林砚舟深吸一口气，跟着伴奏唱了起来。这次气息稳了不少，转音也顺了，只是到了高音部分还是有些吃力，声音发飘，没顶上去。
唱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纪尧：“还是不行……特别是这句高音，我总唱不上去，用气也不对，你会吗？”
纪尧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太擅长高音，发力方式不一样。”
两人正说着，练习室的门被再次推开，陆知珩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纪尧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疏离：“不会可以请教导师，节目组请了专业声乐老师。”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纪尧：“你们是竞争关系，纪尧，你的时间不紧张吗？明天就要初舞台评级了，还有空在这里？”
纪尧脸上一热，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抿了抿唇没反驳，只站起身对林砚舟含糊道：“我先回去了。”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林砚舟看着纪尧的背影，又看向陆知珩，才想起刚才陆知珩进来时，恐怕是看到纪尧在“指导”自已了。其实他知道陆知珩说得对，只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高音部分不会？”陆知珩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林砚舟点点头，有些局促：“嗯，总觉得气不够，一到高音就卡壳。”
陆知珩走到他面前，拿起旁边的水瓶递给他：“先润喉。高音不是靠喊，是用腰腹发力，把声音‘立’起来。”他示范着抬手按在自已腰侧，“唱的时侯这里绷紧，想象声音从头顶出去，不是往嗓子眼里挤。”
他的讲解比纪尧更细致，甚至亲自唱了半句高音让示范，声音清越有力，丝毫不见费力。林砚舟看得认真，原本因为纪尧离开而有点暗淡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找到了新方向的小鹿。
“来，试试。”陆知珩退开半步，示意他唱。
林砚舟跟着他说的方法，先绷紧腰腹，深吸一口气，试着把声音往高处送。一开始还是有点抖，但陆知珩在旁边轻声引导：“气再沉一点……对，腰腹用力……别慌，稳住……”
在他一步步的指点下，那句卡了很久的高音居然被稳稳地唱了上去，虽然还不够完美，却比之前进步了太多。
林砚舟惊喜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陆知珩，语气里记是雀跃：“陆老师！我唱上去了！谢谢你，你教得好清楚！”
陆知珩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已的影子，纯粹又热烈。可听到那句“谢谢你”，他心里却莫名窜起一丝烦躁，眼神倏地暗了暗。
“你对谁都这么说吗？”他问，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说不清的凉意。
林砚舟愣了愣，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啊？什么？”
陆知珩却没再解释，只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没事，会了就多练。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练习室，留下林砚舟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歌词本，有些茫然地看着门口——陆老师刚才……是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