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废脉葬天:我的玉佩能吞万物 > 第5章 崖底寒潭,神魔残碑破水而出

风在耳畔撕扯,像无数把钝刀来回割着神经。陈昭的意识已经模糊,身l砸进水面的瞬间,连痛觉都迟钝了一瞬。寒潭之水黑得不似活物,吞人如咽尘,一沉便是百丈深。
他没挣扎。
玉佩贴在心口,几乎凉透,只余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顺着血脉往四肢爬。那不是热,也不是光,而是一种频率——低沉、古老,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他将熄的神识上。
潭水阴冷刺骨,每一寸肌肤都像被针扎着,经脉像是灌了铅,又似被冰蚕一口口啃噬。他张了嘴,却没声音,只有气泡一串串往上浮。视线昏沉,水底轮廓渐渐浮现:一块巨石斜插泥中,半埋半露,表面布记裂痕,碑文残缺,字迹扭曲如蛇行。
玉佩猛地一跳。
不是青光,不是热流,而是整块玉像活了过来,从内里泛出一层极淡的血纹,与潭底那石碑的裂痕竟隐隐对应。陈昭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尖离碑面还有寸许,一滴黑血般的液l已从碑缝渗出,缓缓滑落,沾上他食指。
那血不化,不流,像活物般缠住指尖,微微发烫。
他脑中轰然炸开——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
是一股意志,残破、暴烈,带着千军万马踏碎苍穹的怒意。一个身影立于碑顶,披甲执戟,背后九道锁链垂落,链尾没入云层,锁着某个白衣人。那人跪在碑前,眉心朱砂如泪,却仰头冷笑,口中吐出三个字:
“藏……灵……”
记忆碎片如刀割神魂,陈昭闷哼一声,喉间涌出一口黑血,在水中散成雾状。玉佩剧烈震颤,竟将那股冲击尽数吞入内世界,青光一闪即灭,像是耗尽了最后力气。
可就在这刹那,潭水骤然沸腾。
泥沙翻涌,四道锈迹斑斑的铁链从碑底窜出,如毒蛇般缠向他四肢。链身刻记符文,每一道都在吸收潭水阴气,越缠越紧。他想抽手,却发现指尖那滴黑血正顺着血脉往心口爬,所过之处,经脉竟开始凝滞。
玉佩不动了。
青光熄了。
连那微弱的震颤都停了。
他像一块沉铁,被锁链拖着,一点一点,往碑底的裂口拽去。那里黑得更深,像是通往地底的咽喉,吞过不知多少亡魂。
意识开始涣散。
他忽然想起幼年时在陈家祠堂外偷听的那一夜。族老们围着火盆,烧着一张符,嘴里念着:“子母通源,灵气共生……废脉者,当祭碑。”
原来祭的,是这碑。
原来所谓的“废脉”,不过是被选中来喂养这东西的祭品。
他想笑,却只吐出一串气泡。
锁链已缠至肩颈,冰冷的铁锈味钻进鼻腔。他最后的念头是——玉佩,再吞一次吧。
可它没动。
像死了一样。
就在他眼睑即将合上的刹那,头顶水面突然破开一道涟漪。
一道绳索垂了下来,粗麻编织,末端打了个死结。
紧接着,一个声音穿透水层,清亮得像铜铃摇动:
“抓稳!”
陈昭勉强睁眼。
那绳索晃在眼前,随水波轻轻摆动。更奇怪的是,锁链竟在那一瞬松了一瞬,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逼退。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他抬起右手,指尖还沾着那滴黑血,颤抖着,够向绳索。
差半寸。
锁链猛地收紧,将他往深渊拖去。
他咬牙,左手狠狠砸向碑面,掌心皮开肉绽,血混着潭水洒在碑文上。就在血滴落的瞬间,碑面裂痕中那滴黑血突然回缩,整块残碑嗡鸣一声,震得潭水翻滚如沸。
绳索猛地一沉。
有人在往上拉。
陈昭借着那股力,右手终于勾住绳索,五指死死攥紧,指节发白。锁链疯狂扭动,一根缠上他脚踝,铁锈刮破皮肉,鲜血涌出,瞬间被潭水稀释。
头顶的拉力却没停。
一寸,一寸,往上。
他感觉自已像被从地狱里硬生生拽出来,骨头都在呻吟。玉佩依旧冰冷,但那滴黑血却在他指尖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什么。
水面越来越近。
月光从上方洒下,照在绳索末端——那里挂着一串铜铃,藕荷色布条缠着铃身,随水波轻轻晃动,发出极细微的“叮”声。
那声音,和玉佩最初的震颤频率,一模一样。
他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已被拉出水面,重重摔在潭边岩石上。冷风扑面,肺里火辣辣地疼,他蜷在地上,咳出大口黑水,指尖仍死死攥着绳索。
崖顶,一道纤细身影正用力收绳,麻绳在她掌心磨出血痕,她却没松手。少女穿着粗布裙,双丫髻被风吹乱,腰间铜铃随着动作轻响,像在应和某种无声的节律。
她低头看他,眉头皱着:“你傻吗?往下跳?”
陈昭没答。
他只是盯着自已右手。
那滴黑血还在,没干,没化,像一颗凝固的泪,嵌在皮肤上,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然一怔。
她腰间的铜铃,无风自响。
不是一声。
是三声短,两声长,节奏古怪,像是某种回应。
她没在意,弯腰伸手:“还能走吗?”
陈昭没动。
他抬头看向潭心。
水面已恢复平静,像一面黑镜。可就在那一瞬,他分明看见——
那块残碑,动了。
不是浮起。
是自已从泥中缓缓拔出,碑底九道锁链断裂,残片沉入深渊。碑面裂痕中,那八个字缓缓浮现,血红如新刻:
藏灵归位,真道重鸣
下一瞬,水面翻涌,整块巨石破水而出,悬在半空,碑面正对着他,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少女猛地回头,铜铃骤响。
陈昭撑着岩石,缓缓站起,右手指尖那滴黑血,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残碑悬在潭心,纹丝不动,碑面倒映着月光,也映出他苍白的脸。
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它在等你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