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妹,那是你外公专门给你的!”
尽管大家都没吃饱,但也知道,包裹里的东西,都是沈怀给苏青禾的,那是属于她自己的。
“没事,里面还有呢!”
苏青禾走到板车边,伸手进去,竟然又拿出来大半块用油纸包着的猪头肉。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你们要是不喝粥也行,再吃点猪头肉,剩一点,咱们明早煮进粥里分了,如何?”
萧老夫人见状,收起震惊,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确实有点没吃饱。
看着萧家和陈家一起吃肉喝粥,肖家除了羡慕,也没露出多大的恶意。唯独尚家与李家,闻着那股肉味,直接嫉妒到双目通红。
“凭什么?凭什么苏青禾那个贱人能有这待遇?吃的,喝的,什么都有”李思嫉妒地看着苏青禾咬下一口肉,不自觉地,她的嘴巴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可除了空气中带着的肉味,她什么都没吃到。
他们这群犯人,除了固定的水和吃食以外,官差根本不会给他们多余的。因着赵春秀的缘故,即使他们有心想编排几句,看到她身上皮开肉绽的惨状,也不敢再挑战官差手上的鞭子了。
“别理他们,青禾。让他们看,让他们嫉妒。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苏青禾觉得他这话十分有道理,便心安理得地吃着,谁都没有抬头。
等官差出来巡查的时候,两家面前,除了一堆火、半锅粥以外,看不到任何荤腥。
何寻耸了耸鼻子:“哪来的肉味”
还以为自己想肉想疯了,提着灯笼来回巡视了一遍后,沉声道:“今晚上你们就宿在野外!若是谁敢动歪心思,可别怪爷手里的刀不长眼!”
见犯人都缩着脖子,何寻拿出薄被,铺在庙檐下,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看样子,他是第一个值夜的人。萧老夫人见他没注意,小声地朝苏青禾说道:“咱们吃饱喝足了,烬严那边怎么办?”
这一点苏青禾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们这边,一时间她还没找到机会。
“娘您别担心,等稍晚些大家都睡了,我再悄悄给他拿吃的。”她说完,又在萧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萧老夫人听得连连点头。
萧烬严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对于吃食上面,也没有太大的要求。可不知怎么的,他闻到飘过来的卤鹅味,就忍不住想要吞口水,甚至都在想象那股味道在嘴里是何滋味。奈何现在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重伤患者,这时候醒来,必定会遭人怀疑。
为了方便晚上偷偷给他“投喂”,苏青禾早早地就将他躺的板车,挪到了一个巧妙的位置。这样,巡查的官差既能看见,又不会注意到上面人发出的细微动静。
可真等到要休息的时候,萧家女眷又开始犯了难。
“这我们就这么躺在地上睡吗?”
“虽是有些不妥,但萧家如今今非昔比,能活着,已经算是上天垂怜。想想你们丈夫走过的路,杀敌路上,可比这艰险多了!”萧老夫人沉声道。
苏青禾对此早已习惯。她看着中午就脱下来的蓑衣,眼前一亮,小声道:“娘,咱们去摘点芭蕉叶垫在地上,拿晾干的蓑衣当被子使,也能好点。”
萧老夫人和几位嫂嫂眼前一亮,说干就干,直接将边上两颗芭蕉树上的叶子都薅了个精光。
三嫂陈静姝心疼家人,可她让出自己的蓑衣,也不够家中女眷和孩子分的。苏青禾见状,直接把自己的拿了过去。三嫂红着眼推脱,苏青禾在她耳边悄悄耳语两句,陈静姝顿时羞红了脸。
“那谢谢六弟妹了”
陈夫人和陈月儿挤在一起,陈昭谢过后,将蓑衣全都盖在了母亲和妹妹身上,自己则是和父亲靠在树上休息。
“青禾,”萧老夫人这时开口道,“我和你三位嫂嫂,三个蓑衣挤一挤正好。你没了蓑衣,晚上天凉,要不就直接睡到板车上去吧。毕竟,你和烬严是夫妻,谁都不会乱说什么。”
实际上,这是苏青禾早就和萧老夫人提前商量好的,为了不让人起疑,不如直接当众说出来。
果然,守夜的官差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
苏青禾故作扭捏了一下,趁着夜色,慢慢地躺在了萧烬严的身边。
即便知道官差没注意她们这边,她也不敢直接拿东西给萧烬严吃。夜晚十分安静,咀嚼声与吞咽声,肯定会被人听到。
她知道,脚边的大包裹里,装的有薄被。她慢慢坐起身,故意打了个哆嗦,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冷”
说完,她便从包袱里,抽出一条柔软的薄被。正准备盖上的时候,一个淡色的荷包,从里面掉了出来。
苏青禾眼疾手快,捡起藏到身侧,顺手将薄被,盖在了两人身上。
随着身体被被子盖住,萧烬严瞬间感受到身边人温暖的体温。。
那一刻,萧烬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女子,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苏青禾每呼吸一次,就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山茶花香,钻进他的鼻腔。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他并不知道他娘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苏青禾要做什么,只能在黑暗中,悄悄睁开眼,试图看清身边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