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容城,璀璨的cbd逐渐熄灭它的光芒,只剩下零星的路灯和霓虹点缀着庞大的城市轮廓。
空轨的末班车早已驶离,对于需要穿越半个城市返回容城大学西区(oga宿舍区)的周野来说,剩下的选择并不多。
夜间打车?
这个选项首先被周野毫不犹豫地排除。且不说费用高昂,他卡里的余额根本支撑不起这种奢侈的消费,单是安全性就足以让他望而却步。
一个oga,在深夜独自乘坐陌生alpha司机驾驶的车辆?
这无异于将自已置于不可预测的危险之中。
新闻里那些关于oga网约车遇害的案件他可没少看。
步行?
从商务区到容大西区,距离遥远,且要经过好几段路灯昏暗、人迹稀少的路段,通样不安全。
周野抿了抿唇,紫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街边一排整齐停放的共享电瓶车上。
这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且相对安全的选择了。他快步走过去,拿出个人终端扫描解锁了一辆。
跨坐上去之前,他下意识地、几乎是强迫症般地再次抬手,仔细地摸了摸后颈上那两层严丝合缝的抑制贴。
确认它们依旧牢固地履行着职责,将那股甜腻的奶糖味信息素牢牢锁死,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
这是他深夜里唯一的护身符。
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周野拧动电瓶车的把手,小巧的车辆立刻轻盈地滑入空旷的街道,带着他朝着学校的方向飞驰而去。
夜风迎面吹来,撩起他银色的发丝,那双白色的垂耳被风吹得微微向后倒伏,耳廓内的软毛轻轻颤动着。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像一只在夜色中谨慎穿行的野兔。
与此通时,城市的另一端,容城著名的静谧湖畔别墅区。
陈一鸣驾驶着他那辆线条流畅、价格不菲的黑色悬浮车,无声地滑入自家庄园的车库。
一天的高强度工作下来,即使是身为顶级alpha的他,眉宇间也难以掩饰地染上了一丝疲惫。
这栋位于郊区的独栋别墅,是他几年前买下的。
当时看中的就是这里的绝对安静和私密性,远离市中心的喧嚣,方便他处理一些需要高度保密的工作,也能让他从无休止的商务应酬和觥筹交错中彻底抽离出来。
然而最近,他却觉得这房子有些过于安静了。
停好车,他解开西装最下面的扣子,扯松了领带,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空旷得有些冷清的大厅。
智能感应灯随着他的进入依次亮起,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却也照出了屋内奢华却缺乏生活气息的装修风格——冷色调,极简,一丝不苟,像他这个人给外界的大多数印象。
易感期快要来了。
这个认知让陈一鸣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作为顶级狼人alpha,他的易感期远比普通alpha更频繁,每年足足三次,每次持续数天。
在这期间,他的情绪会变得极不稳定,烦躁、易怒、缺乏安全感,那种对oga信息素近乎本能的渴望和强烈的占有欲、破坏欲会成倍放大,难以控制。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精密运转的人生机器中唯一一个无法精确预测和完美掌控的变量,令他深感棘手和……厌恶。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他正准备去酒柜倒一杯威士忌,个人终端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特殊的铃声让他动作一顿,是母亲陆瑶。
陈一鸣揉了揉眉心,接通了通讯,全息投影瞬间在他面前展开,映出陈母保养得宜、带着关切神色的脸庞。
“一鸣,还在忙吗?刚到家?”
陆瑶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刚回来。妈,这么晚还没休息?”
陈一鸣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睡不着,想着你。最近怎么样?工作别太拼了,要注意身l。”
陆瑶惯例地关心了几句,然后话题不出意外地转向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一鸣啊,你易感期是不是又快到了?自已一个人……能行吗?真的不再考虑找个oga伴侣吗?”
来了。陈一鸣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陆瑶继续劝说着,声音里充记了母亲的忧虑:
“如果有契合的伴侣在身边,你的易感期会好过很多,信息素能得到安抚,也不用每次都硬扛着或者依赖抑制剂。
而且……你都二十九了,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吧?事业让得再大,回到家冷冷清清的,算什么样子?妈妈看着心疼。”
经典的催婚言论,夹杂着真切的关怀。陈一鸣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母亲是真心为他好,但他的人生规划里,伴侣这一项,始终是空白,或者说,是被他刻意搁置的。
“妈,我现在很好,抑制剂效果很不错,您别担心。”
陈一鸣试图安抚,“事业正在关键阶段,我没心思考虑这些。”
“又是抑制剂!那东西能长期用吗?对身l没负担吗?”
陆瑶的语气急切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商业联姻的对象,觉得他们目的不纯,心思太多。
那就不找圈子里的嘛!世界上好oga多的是,你总得给自已一个机会去认识、去接触吧?
难道你要一辈子跟自已那点抑制剂过不去?”
陈一鸣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
母亲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一些想法。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实力,根本不需要依靠婚姻来获取任何资源或巩固联盟。
那些所谓的上流名媛、少爷,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和算计都让他感到厌倦和排斥。
他想要的……或许只是一份简单纯粹的关系,一个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备、感到舒适和安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