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你的嗓子你以前不是会说话吗?”
父亲倒台、家被查封后,家里的佣人早已尽数遣散。
当年云姨从偏远山村来a市找亲戚,对方给了个假的地址和号码。
一个瘦弱的女人,衣衫褴褛,在偌大的城市里根本无处容身。
那时正值寒冬,a市的冬天干冷刺骨,云姨两天没吃东西,发着高烧躲在桥洞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冰冷异乡时,竟遇到流浪汉图谋不轨。
本已虚弱不堪的身子,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陡然爆发出力气,她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男人,拼命向外奔跑,远远望见警察局的灯光,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天正好碰到前来视察的沈父,云姨只来得及喊出“救我”两个字,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温暖的病房。
沈父温和地对她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家帮忙,照顾我的妻子和女儿。”
就这样,云姨留在了顾家,一待就是十二年。
她从未婚嫁。
幼年时目睹母亲被父亲殴打的惨痛记忆,让她对婚姻充满了根深蒂固的恐惧。
顾家,成了她唯一的港湾和归宿。
云姨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根本发不出声音,最后就见她的眸光黯淡下去,然后摇了摇头。
云姨示意她先吃饭,然后就折回厨房去收拾了。
沈初梨用过午饭,正想着去找云姨问个明白。
她想知道,云姨为何突然失语,又怎会在季宴州手下做事。
刚准备起身,就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
她心头猛地一跳,以为是季宴州来了。
慌忙扭头看去,却是袁满带着一位家庭医生匆匆进来,是来给她重新包扎伤口和打消炎针的。
没看到那个熟悉又令人心悸的身影,沈初梨暗自松了口气。
心底深处,对这个男人或许还残存着旧日情意,但如今,畏惧已占据了上风。
除了那张未曾改变的英俊面孔,季宴州身上,她再也寻不到一丝过去的影子,他的性情已变得全然陌生。
医生动作麻利地固定好输液瓶。
袁满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忧心忡忡。
沈初梨察觉到他欲言又止:“有话想说?”
袁满深吸一口气,声音竟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学姐,你怎么能怎么能寻死呢?”
沈初梨低叹一声:“我不这样,能见到他吗?”
袁满深吸一口气,回想起那天
他接到云姨打来的电话,她当时急的呜呜乱叫,袁满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是沈初梨出事了。
他立马让云姨发短信。
屏幕上跳出“小姐自杀了”那几个冰冷的字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都顾不得还在那侃侃而谈聊着上亿项目的季宴州。
就径直冲到季宴州身边,俯耳低语:“沈小姐自杀了。”
那一刻,他亲眼看着季宴州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眼中爆发出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惊惧。
下一秒,季宴州霍然起身,将满室惊愕的科技巨头抛在身后,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了出去。
袁满跟在他身边多年,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目睹他如此失态、大乱方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