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州的视线紧追着沈初梨踉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身走向玄关开门。
门外,苏青棠亭亭而立。
一身剪裁精致的米白色小香风套装,衬得她温婉动人。
她脸上挂着得体笑容,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声音柔得像化开的蜜糖。
“阿宴,打你电话一直没接,我好担心你,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正好做了些你喜欢的点心,想着给你送过来。”
说话间,她的目光已如细密的网,悄然掠过季宴州微乱的发梢、错扣的衬衫纽扣,以及客厅里凌乱的靠垫与掉落在地的抱枕。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
“家里有客人?”
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季宴州,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无形的的压力。
季宴州眼底波澜不惊,语调低沉:“嗯,国外来的重要客户,时差没倒过来,喝多了,安排在这里休息。”
苏青棠捏着食盒提手的指节微微泛白,抬步就想往屋里走,“那正好,让客人也尝尝我的手艺”
季宴州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周身气息骤冷:“他刚回房间躺下。”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青棠,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苏青棠心下一沉,直觉告诉她,这栋别墅里肯定有秘密!
她知道季宴州那么多处住所,唯独这处住所她没来过。
她咬了下唇,脸上迅速堆起更深的关切,仿佛没听懂他的逐客令:
“喝醉了呀?那可得多加小心!”
“万一半夜呕吐呛着了,或者酒精反应不舒服怎么办?这里离市区医院远着呢。”
她目光飘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语气无比自然,“客人是睡在楼上客房吗?让我去看看吧,好歹当初为了照顾伯母,我也专门学过护理知识的,总比佣人细心些。”
季宴州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去路,语气加重:“别墅有佣人照看,你是我未婚妻,不必做这些佣人做的事。”
听到季宴州这样说,苏青棠心头掠过一丝窃喜。
但还是执意想去楼上看看:“佣人哪有自己人细心?”
看着她步步紧逼的姿态,季宴州眼底最后一丝不耐彻底褪去,周身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怎么?你觉得我屋里藏了人,才这么想上楼要去查房?”
苏青棠被他毫不留情的质问刺得一颤,脸上立刻浮现出委屈受伤的神情。
“阿宴!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招待好客人”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苏青棠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还有,我倒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青棠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张,却吐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的行程,只有袁满清楚。”
他声音更冷,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没我允许,他不可能告诉你。除非你或你那位神通广大的父亲,一直在‘关心’我的动向,甚至不惜监视?”
苏青棠被他逼问得哑口无言,方才的从容优雅彻底粉碎,只剩下被戳穿的狼狈与慌乱。
她急于辩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阿宴!我没有!真的没有监视你!”
她声音拔高,带着哭腔,“是是有人看到你昨天突然丢下那么重要的客户会议,像疯了一样冲回a市!今天又又有人告诉我,袁满前阵子去了海城,还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她急切地补充,“加上你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我是因为太担心你了!怕你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缠上!”
话音落下她才惊觉失言,脸色愈发难看,懊悔地咬住嘴唇。
季宴州静静听着,脸上毫无表情,眼底寒冰却越结越厚。
客厅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