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最终还是去了后厨。
她那双曾经也算纤细的手，如今变得又粗又肿，再也握不住笔，也弹不了琴了。
我知道，我斩断了她最大的依仗——才艺。
前世，她就是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和画技，才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入了皇帝的眼。
这一世，她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宫里传来了选秀的消息。
所有适龄的官家女子，都要参选。
朝朝自然在列。
婆母找到我，旁敲侧击地提起江晚晴。
“华浓啊，晚晴也到了年纪了你看”
“母亲的意思是，也让她去？”我问。
婆母点了点头，“好歹也是我们侯府养大的姑娘，总不能耽误了她的前程。”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
婆母反倒愣住了。
我笑了笑，“母亲说的是。只是，选秀不比寻常，总要好好准备一番。这请老师，买衣裳首饰，都是一大笔开销。府里如今的用度，您也是知道的”
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婆母皱起了眉，“那你的意思是？”
“晚晴的母亲，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嫁妆丰厚。她去世后，那些东西都封存在库房里。不如，就将那些东西变卖了，给她凑足选秀的银子。也算是用她母亲的遗物，为她铺一条青云路。想必她母亲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婆母连连点头。
“就这么办！”
消息传到江晚晴耳朵里时，她正在刷恭桶。
她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
“伯母！你不能这么做！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唯一的念想？”我看着她，笑了，“我以为，你的念想，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卖掉你母亲的遗物，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买最华丽的衣服，让你风风光光地去选秀。”
“二，留着那些东西当念想，然后你就以一个劈柴丫头的身份，去参加选秀。”
“你自己选。”
江晚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知道她会怎么选。
对她来说，所谓的念想，在泼天的富贵面前，一文不值。
“我我选第一个。”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当着她的面，让人打开了那些封存多年的箱子。
名贵的珠宝、华丽的绸缎、珍稀的古玩
江晚晴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拿起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看，你母亲多疼你，给你留了这么多好东西。”
“只可惜，这些东西，很快就不是你的了。”
我看到她眼底的贪婪和不舍，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
我笑了。
江晚晴，这才只是开始。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又一样样失去。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