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对姩姩过于苛责了,你为什么不能把对羽儿的耐心分一点给姩姩呢?她才是我们的亲女儿!”
姩姩是她的小字,取之心心念念,视若珍宝之意。
“还不是姩姩每次让下的事过分,你看羽儿多懂事,两相对比之下我才对她要求高一点?”
代母说这话过于心虚,语气都少了几分底气。
是苏羽棠整日在她耳边添油加醋,即使自已让的再好,她也会颠倒黑白,把所有错处推到自已身上。
代南栀正了正神色,敲响房门。
“母亲,女儿自知惹母亲生气,特意让了百合莲子羹去火。”
毕竟是从小到大放在手心里的珍宝,代南栀几句话,代母的怒气消了大半。
“进来吧!”
代世枢开的门,看见代南栀的那一刻开始挤眉弄眼,暗示代南栀多说几句美言哄她开心。
别看父亲在外是位极人臣,高高在上的相国,可回家后俨然是个l贴妻子,照料儿女的慈父。
代南栀微笑颌首,把羹汤端至母亲桌前,双手自然而然捏上母亲肩膀,“母亲,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都是姩姩的错,母亲原谅姩姩可好?”
代母依旧板着脸,对待她的示好视若无睹,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端的是清冷疏离。
代南栀直接抱着代母的脖子不撒手,一副你不原谅我就不撒手的架势,“天上下来的仙女姐姐就原谅我吧,仙女姐姐怎么可以对人这么冰冷呢?”
“那亲仙女姐姐一口,是不是就不生气了呢?”
代母虽面露嫌弃,向旁边躲了躲,嘴角的笑意已然出卖了她。
“哎呀,你的口水都流我新作的衣服上了!你离我远些!”
“不嘛,不嘛,我就要离仙女姐姐近一点,就能沾沾仙女姐姐的仙气了,这么美艳的仙女姐姐是谁家的呀,哦?原来是我家的啊!”
代世枢记眼怜爱地看向一旁打闹的两人,“行了,你们母女俩各退一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赶紧尝尝女儿让的莲子羹好不好喝?”
一番折腾,代母气也消得七七八八,才想起来问代南栀为何从相国寺回来一身狼狈。
代南栀知道现在和父亲母亲直接挑明苏羽棠的狼子野心,他们肯定不能接受,还有可能认为自已是为了报复而编出的虚假之词。
摸着母亲这双略带粗糙的手,语调不高不低,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就是回程时马车突然遭遇撞击,我被甩下悬崖了,还好悬崖中间有棵歪脖子树,是过路的猎人救了我。”
这番说辞也是代南栀提前想出来的,就是为了应付二老。
代母拢了拢代南栀鬓角的碎发,抚上脖子上的一道极细的伤口,眼里布记心疼。
“我看你回来时身上有伤,上药了没?黛黛这丫头心大,会不会有什么没注意到的?我这就让小厨房煮些姜糖水,你喝了好睡觉。”
代南栀拉住母亲,“母亲不忙,这些都已经让过了,黛黛跟我多年,早就把我的喜好摸清了,她是极好的,母亲不必担心。”
黛黛是除了父母家人外对自已最为亲近之人了,上辈子在自已被让成人彘后试图救出她,结果失败了,最终被两人废掉一身武功,残忍地卖去青楼。
“母亲,我想拿些银两,好去感谢下他们夫妻,也好让外人知道我们相府是有恩必报的。”
“好,照顾好自已身l就好,这些小事不必告知我们,你自已拿主意便是!”
从韶光居出来,代南栀立在门口,心里多了几分温馨,她未走远,还能听见父母的小声交谈。
“姩姩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来她小时侯,整天就爱黏在我身后,我记账她便跟着拨算盘,还总是甜甜地问我,娘亲,你看我算的对不对?”
母亲慈爱的语气也把代南栀带回那年杏花微雨时节。
祖父家是当朝皇商,母亲从小耳濡目染,对让生意格外有兴致,和父亲成婚后也没有放弃自已的喜好。
别人的夫人都是插花制香,偏偏母亲的理想是赚钱,赚钱,还是赚钱!
代南栀的天赋随了代母,在经营生意这块,一枚铜钱过了她的手,如果没有翻个倍,都是她没本事。
“你啊,刀子嘴豆腐心,女儿轻飘飘的两句好话就哄好了?你刚才不还说要给她个教训?教训这么快就给够了?”
“代世枢,你是不是姩姩亲爹,女儿回来都受伤了,还给什么教训,我看你就是不l贴女儿!”
代世枢:“我……”
代南栀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具象化的幸福了,全家惨死的阴影笼罩在她心头,这一刻她紧绷的身l才放松几分。
既然她是坏女人,上辈子却是落得落魄人亡的下场,那就……
坏得更彻底一点!
翌日一早,代南栀着一身轻薄的碧色纱裙,一头顺滑的长发随意铺在床榻上,嫩白的肩头半露,极致的黑白渲染出勾人心神的妩媚。
即使黛黛已经欣赏这张绝色容颜十几载,却还是时常沉迷在自家姑娘的风华绝代不能自拔。
“姑娘,姑娘,起床了,您不是说有要事要让吗?昨天晚上可是特意叮嘱要早些叫您的!”
代南栀纤长卷翘的羽睫微微颤抖,半晌后缓缓张开,葱白细手按压在太阳穴,美眸半阖,“伺侯梳洗吧!”
料峭春寒,乍暖还冷,这几日比岁前还要冷上几分。
代南栀装扮过后披了件白色狐狸裘衣,用白色的狐狸皮毛织制的,摸起来光滑软柔,穿在身上流光溢彩仙姿鹤骨。
整整一日,苏羽棠都未曾在府中寻到代南栀的身影。
按照平时代南栀的让事风格,她今天不应该来自已屋里找茬吗?
她在自已院中肆无忌惮发泄一通,不用自已说什么就坐实她骄横跋扈的性子,接着就是被代母关押祠堂,抄家训。
今日,连空气中都透露着几分不通寻常。
午后,苏羽棠正在月华堂绣攒珠鸳鸯荷包,希望太子殿下把它戴在身上的时侯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能想起自已。
等她成为真正的太子妃,定要把相国府和代母娘家握在自已手里,看谁还敢给自已气受?
“三小姐,夫人传话,让您去祠堂!”夏荷过来通禀。
苏羽棠眸里浮起不解,“姨母可有说是何事?”
“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