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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办事效率很高，法院的传票和资产冻结令，很快就送到了高明手上。
他们住的房子，开的车，银行里的钱，全被冻结了。
高明一夜之间，从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城市白领，变成了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光蛋。
林芳的反应，比我想的还快。
在知道家里所有财产都被冻结，还要背上一百多万的债以后，她当天晚上，就卷走了家里剩下的一点现金和首饰，带着乐乐，跑了。
她甚至没跟高明当面说离婚，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高明，我们完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别连累我和儿子。”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对曾经把“利益”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夫妻，在真正的麻烦面前，散得比谁都快。
高明彻底垮了。
他上班的公司，也因为他成了失信人员，把他给开了。
他想找亲戚朋友借钱，但他那套“aa制养老”的光荣事迹，早就在亲戚圈里传开了。
没一个人肯帮他。
所有人都躲着他走。
他终于也尝到了，被所有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高明。
他的声音，再也不是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而是充满了讨好和哀求。
“月月是哥哥知道错了”
他在电话那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月月，你帮帮哥好不好？我们是亲兄妹啊，你不能看着我死啊！爸在天上看着，也不希望我这个样子”
他又拿我爸来说事。
可惜，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能被“亲情”两个字拿捏住的高月了。
“哥，”我平静地开口，打断了他的哭嚎。
“我们不是早就按协议，两清了吗？”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音。
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有些错，可以原谅。
但有些，不行。
一个星期后，高明找到了我新租的房子。
他跪在我家门口，鼻青脸肿，又瘦又干，像条被人打断了腿的狗。
“月月，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他使劲地拍门，声音又干又哑。
“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芳跑了，工作也丢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剩下你了！”
“你看在爸的份上，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站在门后，通过猫眼，冷冷地看着他。
亲兄妹？
当他拿着pos机堵在太平间门口，逼我结那五万七千块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我们是亲兄妹？
当他为了省钱，要把我爸的骨灰撒进花坛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我们是亲兄妹？
现在，他什么都没了，又想起这份被他扔掉的亲情了。
真够可笑的。
我把门打开了。
高明看见我，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着就想往前爬，抱我的腿。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高明。”我低头看着他，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还记不记得，爸病重的时候，你拿出来的那份《赡养责任均分协议》？”
他愣住了，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我笑了笑，从屋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不巧，我这个人，也喜欢凡事讲规矩。”
高明抖着手，捡起了那份文件。
标题是：《关于高明先生债务偿还及未来帮扶可能性的评估报告》。
是我学着他当初的样子，连夜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