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宜愣在原地,一脸诧异,
“我没有送她……”
她话还没说完,保镖就在傅立言的授意下,强行将她带到花园另一侧。
那有一大片郁金香。
沈时宜对郁金香严重过敏。
她记得,上次在花园修建花枝时,不小心碰到郁金香的汁液。
手腕立刻红肿,痒得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
还是傅立言半夜起来找到药膏,笨拙的替她涂抹。
没有沈娇娇时,傅立言对她也是有过温情的。
他那晚蹙着眉,低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起来好像是斥责,却藏着关心。
沈时宜偷偷勾起一抹笑,感叹傅立言温柔的一面。
也正是这样,沈时宜才一直憧憬她能和傅立言感情越来越深厚。
可眼下,同样的郁金香面前。
傅立言的神情冷淡得像冬天的风。
沈时宜隐隐猜到傅立言要做什么,语气哽咽,
“你忘了,我对郁金香过敏。”
傅立言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转念想到病房里沈娇娇痛苦的神情。
他冷冷下令,“继续。”
“我要让你尝尝娇娇受的罪。”
保镖死死将沈时宜按进郁金香花丛里,浓郁的花香味让她快要窒息。
喉咙呛进花粉,她大口大口呼吸,却越来越喘不上气。
直到整个人失去力气,趴在花丛里,意识渐渐模糊。
模糊里却想起傅立言那一夜看她手腕过敏着急的神情。
或许也只是出于他口中的责任罢了。
一颗泪从沈时宜眼角滑过,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沈时宜又回到了医院,床边空无一人。
耳边传来门口护士的闲聊,
“刚刚那个病房里的人是不是就是傅家少爷,真是又帅又多金!”
“你是没看到傅少爷对沈小姐多好,沈小姐生病了,直接包下整层病房,请来最好的医生。”
“可不,更难得的是他还日日守在沈小姐身边,亲自照顾,真是羡慕死了。”
……
沈时宜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心里像被挖空一大块。
无人在意她是沈家的真千金,无人在意她是傅立言的妻子。
住院的几天里,傅立言一次也没来过。
只有司机奉命送来一碗凉透的补品。
沈时宜端着冰冷的补品,看着司机盯着的目光,她知道非吃不可。
可傅立言忘了,她有胃病不能吃凉的。
刚结婚时,傅立言偶然得知此事,总会记得叮嘱厨房做热菜,不能太凉。
偶尔她胃痛半夜疼得一头冷汗,傅立言会热好粥喂她吃下。
那些美好仿佛一场梦境。
沈时宜看着眼前的冷汤,猛地一口灌下。
胃很快有了反应,沈时宜用力按住绞痛的胃部,身体无力的蜷缩起来。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模糊中像是回到儿时。
小时候被调换后跟着保姆生活,她对沈时宜动辄打骂,吃不饱是常有的事。
胃病就是那时常常被逼着吃下冰冷馊饭落下的。
沈时宜再也忍不住,泪大颗大颗落在床单上。
她以为二十年后,再次回到沈家,命运终于眷顾她。
原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好在这一次,她很快就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