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宜出院那天,傅立言开车来接她。
坐上车,车内的一切都在告诉沈时宜,她只是傅立言送沈娇娇路上顺便来接的——
车内的温度被刻意调得很高,显然是特意为畏寒的沈娇娇准备的。
空气中弥漫着沈娇娇最喜欢的香薰味,在家她就常用。
这是沈时宜最不喜欢的味道。
她在车上被熏得晕晕乎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沈时宜环顾四周,司机在前面开车。
而傅立言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始终侧着脸和沈娇娇通电话。
“等我回家就带你……”
傅立言的语气是少见的温柔耐心,全然忘却身边的妻子沈时宜。
“傅立言……”
“我难受……”
沈时宜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可傅立言丝毫没有反应。
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依旧温声细语的对着电话。
沈时宜的心像是被狠狠拧成一团。
她恹恹的收回手,一个没留神碰掉车内的一枚瓷盒。
瓷盒啪嗒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碎裂的声音引来傅立言的注意,两人的目光汇聚在碎片上——
那是沈娇娇遗漏在车上的玉瓷香膏,是沈娇娇最喜欢的珍玩。
电话戛然而止,傅立言蹙着眉,小心地将残破的瓷盒捧在手心。
“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晕车——”
沈时宜急忙解释道,却被傅立言冷冽的眼神打断。
他之前就认为沈时宜对沈娇娇假千金的身份耿耿于怀,现下更是坐实了。
“你就这么容不下娇娇吗?”
沈时宜无力的辩驳,“我没有。”
“停车。”
司机骤然停车,车内一片死寂。
“还要我请你吗?”
沈时宜愣愣的下了车,车门在身后被猛地关上。
她最后只听见傅立言安抚电话那边的沈娇娇,
“我会找最好的工匠修好它。”
再回头时,只看见车子扬长而去的尾气。
她独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
沈时宜惊觉自己的迟钝,回想起之前在别墅。
她不小心打碎了沈娇娇送的花瓶,傅立言神色紧张的上前查看,说了句“我来”。
她原以为是他不善表达,紧张她,怕她被碎片伤到。
原来只是为了更好的修复花瓶,不想让她碰。
他看花瓶碎片的眼神似乎都比看自己专注。
不知走了多久,到别墅时天黑透了。
沈时宜的两条腿快失去了知觉,简单收拾完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醒来后,床边依旧是空无一片。
傅立言很忙。
他常常夜不归宿,沈时宜早已习惯。
她从前觉得是相敬如宾,他主外她主内。
如今想来,那些借口忙住公司的日子怕是都去了沈娇娇那里。
沈时宜胸口堵得慌。
她摇摇头安慰自己,再过不到一个月,她就能离开傅立言。
想着,她洗漱后去了花园里散心。
花园里,她刚欣赏着刚开的花苞,就看见远远的,傅立言带着保镖走过来。
“你怎么回来——”
沈时宜的话咽在喉咙,被傅立言的怒气打断。
傅立言猛地将手里的百合花束砸到沈时宜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娇娇因为你送的百合花过敏,到现在还在医院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