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周池砚的车就停在了诊所门口。
他熬了整整一夜终于赶到了电话里说出的位置，因为没有休息，眼底泛着青黑。
可他半点不在意，只死死盯着诊所的门，手心里攥着那张沈听夏十七岁的照片，指节都捏白了。
门开了。
先走出的那个女孩，穿着件浅蓝的棉布裙，头发齐肩，被晨风吹得动了动。
她手里拿着个喷壶，走到门口的花池边，弯着腰浇花，动作轻缓。
那就是沈听夏！
周池砚眼眶一热，心又酸胀又痛。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一个男人跟着走了出来。
傅景然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件薄外套，见沈听夏没穿外套，顺手披在她肩上：
“早上凉，注意点别冻着了。”
沈听夏回头笑了笑，那笑容很软，不是以前那种对着他笑出来的跳脱的明媚，是安安静静的，可是眼底的温柔却那么清楚。
周池砚的心脏猛地一缩，跟着就像被火烫了似的，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听夏！”
他声音发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沈听夏被吓了一跳，直起身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茫然。
傅景然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她身前，皱着眉问：“你是谁？”
“我是周池砚！”周池砚眼睛发红，死死盯着沈听夏，“听夏，你看我，我是周池砚啊！”
他想绕开傅景然去拉她，傅景然却伸手拦住了他：“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周池砚急得声音都高了，“她就是沈听夏！我认识她十几年了，怎么会认错？”
沈听夏看着他，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可他盯着她的眼神却那么炙热，让她感觉很熟悉，甚至心口隐隐发疼。
她往后退了退，躲在傅景然身后一点，才感觉心上的疼痛缓解了一些，小声说：“我不认识你。”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周池砚像被泼了盆冷水，不可置信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又摸出那个旧手表，急切地展示给她看。
“你看，这是你十七岁拍的照片，这是你高三攒钱给我买的手表，你怎么会忘？”
沈听夏瞥了眼照片和手表，还是摇头道：
“我出了一场事故，已经失忆很长时间了。”
“你展示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我现在叫晚晚，不叫沈听夏。”
“晚晚？”周池砚愣了下，随即更急了，“那是别人给你取的名字！你叫沈听夏！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以前最喜欢画向日葵，你……”
他话没说完，沈听夏突然捂住了头，表情变得痛苦：“别说了……”
“晚晚？”傅景然赶紧扶住她，看向周池砚的眼神中带着警告，“我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关系，这里不欢迎你，给我赶快离开！”
沈听夏闭着眼睛，头痛得难以忍受，心口也闷闷的，像喘不过气来。
她摇着头，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不知道什么沈听夏……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走吧，别来打扰我们。”
“我们？”周池砚看向傅景然，又看向沈听夏，心脏像被攥紧了，“你跟他……”
“我和晚晚住在这里。”傅景然看向她，眼神更冷了，“我不管你是谁，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与晚晚无关，请你离开。”
说完，沈听夏拉了拉傅景然的袖子，轻声说：“景然，我们进去吧。”
周池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手里的笔记本和照片都掉在了地上，心中发苦。
一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