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的北城,沈听夏“死”了已经有快半年了,周池砚仍然坚持不懈地在找着。
张助理递上来的报表堆了半张桌,公司已经亏损得很厉害了,可那些信息他看也不看,只执着地问道:
“南边那片海域,派人再去看看了吗?”
张助理叹口气:“周总,派了三拨人了,连沉船残骸都翻了,没有……”
“继续找。”周池砚打断他,眼中带着执着。
没人敢再劝他,这半年,公司项目黄了几个,损失上亿,可周池砚一点也不管。
他只是整天抱着沈听夏的照片发呆,要么就疯了似的派人四处打听。
这天,周池砚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了沈听夏父母的老房子。
房子是沈听夏爸妈生前住的,后来她偶尔也回来住。
他有钥匙,插进去转了半圈,门“咔嗒”开了,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涌出来。
屋里,还是当年的老样子。
沙发上搭着条米白色的毯子,是沈听夏冬天爱盖的;
茶几上放着个画架,上面蒙着布,掀开来看,是幅没画完的向日葵,颜料都干了——
是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画的,说要画完送他,他当时瞥了一眼,说“幼稚”,她就抿着嘴把画架收进了屋。
周池砚心痛得难忍,走到书桌前,翻开里面放着的相册,是沈听夏爸妈的合照,两人笑得很甜蜜。
后面是沈听夏的照片,从扎羊角辫的小孩,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每张照片里,她都在笑。
她向来是个明媚的女孩,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
“听夏……对不起……”他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兄弟打来的。
“池砚!有消息了!”兄弟的声音很激动。
“我在邻市出差,路过一家诊所,看见个女孩,长得跟沈听夏一模一样!虽然头发短了点,但我肯定没看错!”
周池砚猛地站起来,血瞬间冲上头顶:“地址!给我地址!”
“我发你微信!你别急,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连东西都忘了收。
发动车子时,他的手在抖,打了好几次才打着。
夜色渐浓,车开得飞快,路灯的光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残影。
他心里又慌又乱。
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如果是她,她还认得他吗?她会不会恨他?
可不管怎样,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周池砚握紧方向盘,眼神发狠。
如果她真的没有死……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她,那么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他要告诉她,他错了,他从来没有不爱她,只是因为他太蠢了,所以才辜负了她。
他要弥补她,用一辈子去弥补。
车子驶出市区,朝着邻市的方向,一路疾驰。